這番話佐證了姚婷玉的猜測,母女倆驚得捂著嘴巴,面面相覷。
姚婷玉點點頭,順著春草的指引,坐到了許夫人旁邊的椅子上。
姜杏上前行禮,“見過許伯伯。”
賀咫緊隨其后,沖那人拱了拱手。
“年輕人怎么稱呼?”許父聲音威嚴,神情淡定,一看就是常年身居高位,權勢浸潤出的氣質,讓人聞聲頓時肅穆。
賀咫:“晚生名叫賀咫。”
許父打量小夫妻,又看一眼許昶,違心夸道:“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事出突然,這樣的寒暄毫無意義。
姚婷玉看一眼許夫人,貌似理解她為何讓春草幾次三番把自己找來的原因了。
她這些年吃的苦受的累,姜杏母女倆是最好的見證。
姚婷玉雖然看不慣她以前高傲張狂、不可一世的做派,可關鍵時刻,只有女人愿意幫助女人。
她看一眼許夫人,又看一眼許父,故作輕松道:“今日一回來,就被這陣仗驚到了,還以為朝廷大員微服私訪,來咱們平民胡同體察民情呢,實在沒想到,竟是許大哥的排場。您如今官居何位呀?”
許父擺了擺手,淡笑回道:“戶部謀了個差事,不足為提。”
許父做官多年,行事謹慎,含糊帶過,并沒明說。
腳指頭也該猜到,這是在防著他們呢,而且今日來的目的,怕是不單純。
姜杏撇了眼許昶,又看一眼姚婷玉。
母女倆十分默契,姚婷玉頓時猜到她想問什么,于是又問許父:“許大哥這次回來,肯定是準備把他們母子接回去同住吧?不瞞你說,我可是看著他們母子倆咬牙堅持到現在的,當真不容易。這下好了,跟你回府,以后就有好日子過了。”
如果是這樣的好事兒,許夫人斷不會讓春草三番四次去請她過來。
姚婷玉猜到,許父此行目的不純,沒想到,他竟毫不遮掩,開門見山切入主題。
“不瞞你們,我在京中又置了家業。新夫人乃簪纓世家之女,這些年對我助力良多。我們舉案齊眉,鶼鰈情深,已經十年有余。”
姚婷玉一聽,冷眉倒豎,斥道:“你可知她等你盼你多少年?陪你寒窗苦讀,最后卻落得一個被拋棄的命運,你如何對得起她?”
許父沒想到姚婷玉敢當面指責,臉色十分難看。
默了半天解釋道:“雖然我做法不妥,卻也有苦衷。金榜題名之后,萬歲爺封了官,我需要一個上得廳堂的夫人,幫我周全。”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結發妻,搖頭嘆了口氣。
許夫人鄉野村婦,沒有顯赫家世,更沒有高雅談吐,男人一旦發跡,怎么會看得上。
可這并不是他不聲不響另娶的理由。
“你既看不上她,可以和離,甚至休妻。可你不聲不響,就像人間蒸發一般,讓她惦念了這么多年。我們甚至以為你早死在外頭了,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可知道,你耽誤了她一輩子。”
“我會補償。”許父毫無悔過之意,“千兩,萬兩,隨她開口。”
大費周章,只為了掏一筆銀子,然后把發妻踹掉?
許父又不是傻子。
姚婷玉眼珠一轉,順水推舟道:“如此正好,許昶來年進京趕考,正缺盤纏。母子倆拿了銀子,跟你一刀兩斷,以后各過各的,互不打擾。”
許父一聽,搖頭糾正:“夫妻情可斷,父子情萬萬斷不了。我這次就是來接昶兒進京的。來年有我助力,他一定能金榜題名。”
他這是要去母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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