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廚房備下酒菜,不顧姚婷玉的反對,翁婿倆好好地喝了一頓大酒。
直到亥時前后,才放賀咫離開。
姜誠祖步履還算穩健,徑直去了書房。
雖是老夫老妻,到底分開了二十年,姜誠祖這些天宿在書房,徒留姚婷玉一人住在主院廂房。
姚婷玉還曾誤會他身患隱疾,紅著臉寬慰,哪怕兩人做清水夫妻,她也毫不介意。
清水夫妻?
姜誠祖不由失笑。他這人最講規矩,等到了初十那夜,名正順,便要讓她知道,四十男人正值虎狼之年。
賀咫酒量不及岳父,走路歪歪扭扭。
石鎏自告奮勇送他回去,被賀咫拒絕,“后宅乃女眷居住,你是外男夜里怎可進去。我能走,不用扶。”
他歪歪扭扭穿過月亮門,正迎上過來接他的姜杏。
賀咫順勢搭在姜杏肩上,兩個人半擁著往回走。
等到了自己院子,進門落鎖,轉身的工夫,賀咫一掃醉態,眼睛都變得亮晶晶了。
“你沒醉?”姜杏驚呼一聲,嚇得忙捂嘴。
賀咫搭著她的肩,湊在她耳邊小聲道:“岳父大人海量,若真要喝痛快,恐怕得到明日天亮。我怕耽誤娘子,這才不得已裝醉。”
姜杏拿胳膊肘撞他,嗔怪道:“你倒會給自己貼金,什么叫耽誤我呀,我一人睡在后院,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讓娘子獨守空房,都是賀某的錯。今日必好好補償,絕不辜負。”
這男人,在武所待了些日子,竟變得油嘴滑舌起來。
姜杏假裝生氣,冷著臉嚇唬:“你竟敢糊弄我爹?看我不告訴他去。”
賀咫忙去捂她的嘴,“怎么能是糊弄呢,善意的謊,無傷大雅。”
淡薄的酒氣噴在鼻端,姜杏只是深吸了幾口氣,已然覺得飄飄然,如墜云間。
外面傳來打更的聲音,已經入夜,再無人打擾。
賀咫干脆把人直接抱起來,大步流星進了臥房。
久別重逢,風卷花枝,自不用提。
一直到后半夜,屋里吱吱扭扭的聲音方才停歇。
兩人都被抽干了力氣,并排躺在床上,誰也沒有睡意。
“我見到賀凌了。”
她毫無預兆,突兀地開口。
“他在哪里?”
“他現在是壽王府的護院,雖跟韓儀喬同處一宅,卻因規矩森嚴,兩人并沒見面。”
“這個蠢貨,雖然燈下黑,到底失了自由,回頭人家把他悄悄除掉,咱們都不知曉呢。”
姜杏不擔心賀凌的個人安危,她心里藏著更大的秘密。
翻身面對著賀咫,壯著膽子問:“如果韓儀喬被送去和親,又會如何?”
賀咫愣愣看著她,很是不可思議。
姜杏氣得粉拳捶在被子上,“朝野上下那么多男人,都是縮頭烏龜。竟要一個女子扛起朝堂,真是氣人。”
賀咫捉住她的手,嘆了口氣,“以女子嬌軀,換萬里江山,朝堂怕是真的要變天了。”
是機遇也是挑戰,接下來如何選擇,關乎一家人的命運。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