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簡抿著唇,似乎很是為難。
姜杏:“如果不想說也可以,那我能問一下,念涯的親爹到底是誰嗎?”
貌似念涯不是魏三的女兒這件事兒,人盡皆知。
可就算所有人都在議論懷疑,只要穆簡不開口,便沒人知曉。
姜杏不是為了探聽隱私,她知道,只有解開這個謎題,穆簡的難題才能徹底解開,人生才可以捋順。
就好像,撒了一個謊,需要一百個謊去圓。
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想要往下走,便要承受連二連三的錯誤。
有因就有果,只是一味地去糾結果,并不能解決問題。
根源在因。
穆簡看了女兒一眼,念涯揚著小臉,正眼巴巴望著她。
“念涯,你先出去玩一會兒好不好?”
念涯一聽有些著急,扭著身子不愿出去。
姜杏喚來李婆子,蘇伯拿來糖果,兩人好說歹說,把念涯哄出門去。
紅玉貼心地關上門,前廳只剩下姜杏和穆簡兩人。
姜杏:“如果你不愿意,我絕不跟任何人提起,賀咫也不例外。”
穆簡茫然抬頭,顯然對這句話并不相信。
姜杏:“女人幫女人,同男人無關。”
穆簡卸下心防,緩聲道來。
“那年,我想他想得緊,偷偷留了書信,獨自跑出城,想要去棲鳳鎮。”
姜杏:“路上出了意外?”
穆簡極輕地嗯了聲,“路上遇見山匪,差點被擄走。”
姜杏:“差點?那就是被人所救?救你那人,難道就是念涯的親生父親?”
穆簡沒有否認,陷入回憶,臉上痛苦難抑。
她兩手捂著臉,熱淚從指縫往下淌。
姜杏:“他是怎樣的人?”
穆簡想了想,喃喃道:“年齡不大,與我相仿。游俠不羈的性子,救我時受了傷,從土匪窩逃出來后,他在一山洞養傷,我不忍丟下他,便留下照顧了些時日。”
姜杏:“兩情相悅?”
穆簡面色漲紅,搖頭,“那一日他喝了酒,力氣好大,我很怕……”
姜杏嘆了口氣。
男女力氣本就懸殊,再加上對方江湖人士,功夫自然在她之上。
“后來呢?”
“第二日,我趁他沒醒,偷偷溜走了。卻不敢再往棲鳳鎮去,只好原路回了京城。可是沒多久,我便發覺不對勁,偷偷跑到城外找赤腳大夫把脈。念涯已經在我肚子里兩個月了。”
“我本來不想要她的,后來想了想,如果注定這輩子沒辦法嫁人,留下她也算是為自己留個依靠。”
“可我又怕流蜚語,恰好那陣我爹病了,我焦頭爛額,輕信了魏三的讒,失算與他成了親。”
“當初他說會照顧我爹,還說,永遠也不告訴別人,我們只是假成親。”
姜杏愕然。
一個聰明伶俐的姑娘,就這么一步步走入別人的陷阱?
短短幾年,仿若過了滄桑的一生。
她說:“你與魏三假成親,可有證據?”
穆簡:“有是有,當初立下字據,我倆都按了手印。可是,被他偷去撕了。”
姜杏:“不怕,再寫一張便是。”
穆簡啊了一聲,顯然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再寫一張?那可是假的,魏三不會認的。”
“那就讓他拿出真的來呀,”姜杏輕笑,“如果他拿得出來,正好合了我們的心意。如果拿不出來,假的便是真的。”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對付壞人,講什么規矩。
姜杏心里已經有了對付魏三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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