櫟初夏時節,空氣中日漸燥熱。
姜杏陪著母親安胎這幾個月,吃喝十分精細,再加上出門就坐車,每日活動少,日漸豐腴。
眼看到了夏日穿薄紗的季節,她總嫌棄自己胖,每日三餐后都要到院子里散步消食。
今日賀咫休沐,特意陪她一起。
兩人在花園樹蔭下走了好幾圈,累出一身汗,遂吩咐丫鬟拿來涼茶和西瓜,在涼亭下乘涼暫歇。
姜杏一邊吃西瓜,一邊漫不經心地問:“新帝登基,封你什么官當啊?”
賀咫笑了笑,睨她一眼目光下移,卻沒說話。
夫妻做了這么久,不消說話,一個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遠處的樹蔭下,好幾個丫鬟婆子在看著呢。
姜杏瞪他一眼,桌下抬腳踢了過去。
賀咫兩條小腿一夾,那只細嫩只著紗襪的小腳,便有去無回被他給扣下。
姜杏掙了掙,剛要罵他,就見賀咫一本正經,面無表情道:“大庭廣眾,你可別招我啊。”
惡人先告狀!
這男人臉皮越來越厚了。
姜杏眼珠一轉,將計就計,用腳背沿著他的小腿,上下蹭了兩下。
賀咫心里的火,一點一點燒了起來。
姜杏得逞,捂著嘴偷笑,偏頭看向一旁,卻不再看他。
賀咫有苦難,腳踝用力夾住她作亂的腳丫,兩人都動彈不得。
“你輕點。”終究還是姜杏耐不住,小聲求饒。
“這便是你跟殿前司副指揮使說話的態度?”賀咫腳上作亂,臉上依舊繃著。
姜杏啊了一聲,很是惋惜,“好容易撈著個差事,怎么還是個副的呀?”
她不懂朝政,自然而然地以為,副的肯定比不得正的。
賀咫探身問她:“你知道殿前司的副指揮使,都管些什么嗎?”
姜杏老實搖頭,“我只知道,殿前司副指揮使肯定得聽指揮使的調遣。”
“你這丫頭,如今可是長能耐了,凈氣我。”
賀咫松開她,兩手高抬抱著后腦勺,望著遠處初綻的荷花愣神。
姜杏把一塊西瓜遞到他嘴邊,問:“指揮使一職被誰搶去了?”
這丫頭通透,話不用說透,她都懂。
賀咫嘆口氣,“祈王,萬歲爺的親弟弟。”
姜杏哦了一聲,釋然道:“人家皇親國戚,咱們比不過,也可以理解。”
賀咫幽幽看她一眼,“你知道祈王多大嗎?”
姜杏眼珠一轉,腦子里閃過當初在冷宮見過的燕王妃,心里略一盤算,道:“十七八歲?”
賀咫搖頭,“五歲。”
姜杏驚得捂住嘴巴。
燕王妃瞧著比她娘姚婷玉還要年長一些,都這年齡了,居然還在生娃。
皇家媳婦果然不好當啊。
一把年紀還得拼子嗣,而且越多越好。
賀咫望著天空發牢騷:“想不到我賀咫,居然被一個五歲的小孩子比下去了。”
姜杏拍拍他的肩頭,安慰:“這不怪你,誰讓人家會投胎呢。”
賀咫突然扭頭,不錯眼珠盯著她,卻一個字也不說。
他的眼神,比此時天上掛著的太陽還要炙熱。
姜杏抬手蓋在胸口,防備十足往旁邊挪了挪。
賀咫咬牙切齒發誓:“我要努力。”
話題跳轉有些快,姜杏眨了眨眼,不解地問:“不努力也沒關系,反正5歲的指揮使只是掛名,你副指揮使掌著實權,又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