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杏坐到床沿,抬手搭在賀咫的肩頭。
他肩膀微晃,把她的手給抖開,身子往里挪了挪。
姜杏不甘心,抬手搭在他腰上。
賀咫如法炮制,又躲開了。
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但凡姜杏主動一次,他比過節還要高興。
今兒怎么了,清心寡欲準備當和尚了?
姜杏失笑。
他是真的生氣了,至于生氣的原因,姜杏心里也清楚,肯定是因為許昶。
想起許昶,姜杏不由微微嘆了口氣。
天知道,清貴冷肅的狀元郎,怎么變成死纏爛打的狗皮膏藥了。
什么救她脫離苦海,還說什么她和離之后就來提親,他不嫌棄。
他是只長腦子不長心嗎?
當初姜杏不選他的原因,到現在他也沒搞明白。
夫妻過日子,最忌諱的是,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回頭一看,如兩頭牛背道而馳拉車。
累得要死,拼了老命,最后一看,依舊是原地沒動。
姜杏和許昶,就是兩頭固執的牛。看似溫順,實則誰也不讓誰。
賀咫就不同了,他年長幾歲,知道讓著姜杏,對她的話總是會仔細傾聽,認真執行。
這一點,姜杏特別滿意。
再說了,和離的女人很丟人嗎?應該被人嫌棄?
姜杏對許昶的話,簡直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苦海?
哪里苦了?
只有她知道,嫁給賀咫有多幸福,雖然此時此刻,這份幸福仿佛加了那么一丟丟酸。
可是,古話說得好,夫妻生活想過好,添油加醋少不了。
失意時互相鼓勵,給彼此加油;甜蜜時偶爾加點醋,有助于夫妻和睦。
別看姜杏年紀輕,活得通透著呢。
她望一眼賀咫的背影,突然哎呦了一聲,抬手扶額,等著賀咫上鉤。
果不其然,他毫不猶豫轉過身來,湊上前緊張詢問:“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姜杏搖了搖頭,卻依舊遮著臉。
賀咫握著她的腕子,把她的手挪開,大掌在她額間試了試,嘟囔道:“也不發燒啊。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現在就去看大夫?”
他一臉緊張,姜杏卻笑了。
她嘟嘴望著賀咫,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幽怨的表情藏著笑,不安分地眨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分明在等他上鉤。
賀咫想起來自己還在生氣,頹然松開她的腕子,重又躺回去,而且繼續背對著她。
姜杏假裝生氣,一手扣著他的肩頭,把人給掰了過來。
其實她手上那點力氣,想要來硬的,肯定不是賀咫的對手。
賀咫并未用力,順著她的力道扭過身來,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她,一不發。
“你生氣了?”姜杏幽幽開了口。
“你以為呢?”賀咫開口不善。
“生氣了就明說呀,為了什么?”
“你不知道嗎?”
“因為許昶?”
賀咫想了想,卻搖頭。
“不是因為他?那是因為誰?”姜杏一臉驚愕,她真是猜不透了。
賀咫抬手,在她胸口指了指。
姜杏眨眼,“我嗎?”
賀咫點頭。
她眉頭皺成了個川字,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而且,她今天訓許昶,毫不留情,跟訓孫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