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罷早飯,賀咫去書房看書打發時間,姜杏把他的貼身隨從叫來詢問。
大家都一臉茫然,一問三不知。
姜杏一籌莫展,只好在家里陪著賀咫,直到第三日下午,皇帝突然登門探病。
陪同趙楹一起來的,還有許昶。
姜杏把人引進前廳落座,又吩咐下人們準備茶點。
趙楹一指許昶,介紹道:“這位便是新上任的中書令,許昶許大人。”
姜杏一愣。
趙楹:“從今后,朕去哪里,許中書跟到哪里。”
姜杏恍然大悟,終于知道賀咫這幾天裝病的原因了。
合著許昶做了皇帝的近侍文臣,與他平起平坐,日日都要碰頭。
他反抗不得,只好逃避。
想到這,姜杏不由怒火中燒。
她端坐在椅子上,隱下滿腔怒火,淡淡道:“萬歲爺來得不巧,我夫君病了,臥床不起,形容憔悴,不能見客。您的關切臣婦代他領了。”
外之意,你們回吧,別追到家里來給我們上眼藥了。
趙楹知道姜杏的厲害,沒想到如此厲害,皇帝的面子都不給,居然敢攆他走。
他偏不走,起身道:“賀愛卿重病,朕甚是掛念,他起不來床,我到臥房看望。”
說著話,他徑直離開前廳,往后院去了。
顯然不是第一次來,熟門熟路,駕輕就熟。
許昶想要跟過去,望了眼姜杏,見她沒有站起身,便也沒舍得起身。
難得兩人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他望著姜杏,舍不得挪開視線。
她隨意挽著發髻,臉上不施粉黛,雙眸黑白分明。
許是天氣炎熱的原因,她臉上粉嘟嘟的,莫名增了幾分嬰兒肥。
印象中,她一直白凈消瘦,如今倒越來越顯豐腴。
許昶看得入神,冷不丁姜杏問道:“看夠了嘛?”
許昶臉上一熱,垂下目光。
“看夠的話,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許昶仿佛早有準備,他不動聲色坐正身子,慢悠悠翹起二郎腿,悠然道:“阿杏想知道什么,隨意問吧,我必然不會隱瞞你。”
姜杏一窒,扭頭察看左右,生怕他這番讓人浮想聯翩的話,被不相干的人聽去。
她抿了抿唇,謹慎道:“首先恭喜你,升任中書令要職。”
許昶志得意滿地笑道:“這不正是阿杏最想看到的嘛,當年我考中秀才時,你曾說……”
“都是舊事,何必再提。我想說的并非這個。”
姜杏不敢讓他再說下去,急忙岔開話題。
許昶一挑眉:“那你想說什么?”
姜杏:“你干嘛針對我夫君,步步逼他?”
許昶一怔,不由氣血翻涌,“我逼他?當年他若不逼你成親,我們也不會勞燕分飛。”
姜杏:“我早說過,當年的事兒不怪他,而是因為我,你怎的就聽不明白呢。如今你貴為狀元郎,既受公主青睞,還有皇家為盾。你想要的幾乎都實現了,何必糾結過去,滿腹城府,逼迫我夫君呢。”
面對姜杏的質問,許昶有口難辯。
他曾立誓要扳倒賀咫,卻也沒有姜杏口中那般腹黑陰險,不擇手段。
見他不說話,姜杏又道:“我夫君看似彪悍,實則內心至凈至純,從未有過害人的心思。你若敢暗地謀算他,我第一個不答應。”
許昶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成為姜杏口中陰險惡毒的男人,更沒想過,心眼多如篩子一樣的賀咫,竟成了單純小白花。
好像有什么地方搞錯了。
可錯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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