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過緊張,那幾步路讓她走得別別扭扭,順拐了都沒發現。
賀咫閉了閉眼,真是看夠了。
牛翠花在對面落座,端起紅玉端上來的茶,灌了一大口。
剛才實在耗神,鬧的時候沒覺得,現在安靜下來只覺得口渴。
剛放下的茶杯,又被她端起來,仰脖把剩下的半杯茶一飲而盡。
紅玉心里鄙夷,不情不愿又給她斟了一杯。
姜杏擺擺手,屋里閑雜人等悉數退了出去。
四周突然安靜,牛翠花很不適應,放在桌上的兩手挪到桌下,用力揪著帕子。
姜杏首先開口:“你喜歡賀咫?”
不是,用得著這么直接嘛?
賀咫情急,在桌下踢了她一下。
姜杏毫無反應,微笑著望向牛翠花。
牛翠花少有的臉紅了,看賀咫一眼又馬上低下頭,一副不勝嬌羞的模樣。
姜杏:“你喜歡他,為他甘愿做小也無所謂?”
牛翠花抿唇點了點頭。
姜杏:“妾者,實為奴也。不光自己要受正房夫妻的打罵,所生的兒女,也受歧視。兒子將來不得科舉,不得繼承家業;女兒婚嫁被嫌棄,不光低嫁,說不定也跟你一樣,做奴做婢。這些你都能忍嗎?”
牛翠花一時愣住,眨了眨眼,道:“我看你溫順典雅,不該是惡毒主母。”
姜杏笑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都覬覦我男人了,我為何不能對你惡毒?”
牛翠花有些說不出話來。
姜杏:“男人納妾只有零和無數人。有了一個,便會有第二個,以后一年一個,或者一年幾個,將來后宅會很熱鬧。反正我是無所謂了,你呢?能忍受嗎?”
牛翠花氣得張了張嘴,又閉上。
姜杏:“你以為的做妾,是后半生與他廝守,未免太單純了。我告訴你,在男女之情上,女孩子始終要保持矜持才行,你越主動越廉價,自輕自賤,給人遞上把柄。將來他甩開你的時候,還會說一句,當初老子根本看不上你,是你死乞白賴纏著我。這些話你也能忍嗎?”
牛翠花氣得鼻子都歪了,可見忍不了一點。
轉念一想,她看向賀咫,理氣直壯地問:“你是那樣的人嗎?”
賀咫搖頭。
她有些欣喜,剛準備驕傲地挑釁姜杏。
賀咫道:“我只會變本加厲。”
牛翠花差點閃了舌頭,吃驚地望向賀咫。
賀咫幽幽暢想,“如今有娘子管著我,自然得乖巧聽話。以后她不管我了,我才不要做好人。走狗斗雞,拈花惹草,吃喝嫖賭,都要嘗試一遍。”
牛翠花除了看上賀咫帥氣,還看上他清冷雅俊,一看就是個正人君子。
如果他變壞了,怎么可能還會喜歡她。
牛翠花再看賀咫時,眼神變得平靜無波。
“罷了,強扭的瓜不甜,我認輸,退出。”
她起身要走,卻被姜杏攔下。
“你跟賀咫之前的問題解決了,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我。”
牛翠花好像猜到了什么,緊張地眨了眨眼。
姜杏:“背后慫恿你過來找我麻煩的人,到底是誰?”
賀咫:“難道是那位……公主?”
牛翠花驚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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