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昶如今春風得意,且并沒跟他爹許渝道撕破臉,必然不敢接他娘入京。
他不想做的,姜杏替他去做。
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來不及擦干身子,隨便披了一件浴衣便跑了出去。
賀咫正在桌旁擦拭他的寶劍,抬頭見姜杏濕漉漉地站在面前,哐當一聲,把寶劍給掉地上了。
姜杏低頭一看,大囧,忙攏了攏前襟。
“我有話跟你說。”她壓低聲音道。
賀咫撿起寶劍,不動聲色放回劍鞘,啞聲問:“什么話讓你這么急?”
姜杏:“我想到能幫咱們對付趙梅英的人了。”
賀咫轉過身來,沖她揚了揚下巴,“誰?”
“王惠蕓啊。”
“許昶他娘?”
“沒錯。”
“我們如何能找她幫忙?再說,許昶既然已經授了官,你怎知道他有沒有讓人回去接他娘進京。”
“他不敢”,姜杏十分篤定,“在他建府之前,他肯定不會跟許渝道撕破臉。”
“你怎么這么肯定?”
“我了解他,他那人沒有十足把握,絕不會出手。現在他根基尚淺,還需要許渝道扶持,所以斷不會貿然接來他娘,讓許渝道嫌棄。”
賀咫哦了一聲,語調酸酸的。
姜杏一邊擦頭發,一邊自自語,“王惠蕓那么貪慕虛榮,要是知道公主看上她兒子,不定多高興呢。有她幫忙,許昶和趙梅英的事兒,便一定能成。將來趙梅英感謝我都來不及,斷沒有擋我財路的理由。”
賀咫嗯了一聲,掛好寶劍,走到書案后,親自鋪好信紙,然后開始研墨。
“打不過便加入,把水攪渾,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事不宜遲,你修書一封,我這就派人去往渤海縣。”
夫妻兩人都是行動派,姜杏也不扭捏,挽起頭發,擼起袖子,即刻修書一封交給賀咫。
賀咫出去一刻鐘,回來時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姜杏解決了一個大麻煩,頓覺輕松,擦干了頭發便靠在床頭,悠閑地看著話本子。
賀咫一不發,去了隔間。
不大會兒,他徑直走到床邊,單膝跪在腳踏上。
姜杏正看到緊要處,樂得捶床,扭臉一看,不由嚇了一跳。
只見賀咫光著膀子,背上還背著個什么東西。
姜杏又驚又嚇又好奇,坐直身子探頭看過去,只見他背上居然背著一根皮鞭。
“你干嘛?”
“負荊請罪。”
“何罪之有?”
“關于牛翠花的事,我沒有提前告知娘子,埋下了禍端,差點釀成大禍。我知錯了,以后若有此類事件,絕不再隱瞞。特此向你請罪。”
“你還想有下次?膽子真夠肥的。”
姜杏假裝生氣,解下他背上的皮鞭,試著抽了兩下。
賀咫往床沿一趴,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娘子請責罰,千萬別留情。”
姜杏忍不住臉上發燙。
這鞭子輕飄飄的,打人一點都不疼,簡直跟撓癢癢差不多。可她男人叫得那么夸張,根本不像是在受責罰,像是……
姜杏后知后覺,貌似又上了他的賊船。
賀副指揮使人前清冷矜貴,其實不為人知的花樣多著呢。
姜杏天天上當,當當不一樣。
今晚注定又是一個火熱的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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