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杏急得滿頭大汗,汗滴順著脖頸往下滾,匯集在了他的指尖。
許昶抬手,盯著自己的指尖看了好半天,突然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姜杏不敢睜眼看。
相識多年,她見識過許昶的溫潤有禮、清俊孤傲,甚至氣急敗壞,卻從未見過他如此陰鷙變態的一面。
她知道,不論她如何哀求,許昶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事到如今,靜觀其變,大約是她唯一能走的路了。
這么一想,她慢慢鎮定下來。
“你為什么不敢看我?”許昶明知故問。
姜杏深吸一口氣,抬眸迎上了他的視線。
許昶無聲冷笑,避開她的目光道:“你敢看我,又能怎樣,賀咫自身難保,肯定救不了你的。”
提起賀咫,姜杏平靜的眸底蕩出漣漪,“為什么說他自身難保?”
“你真的不知道嗎?”
許昶挑了挑眉,終于恢復了幾分正常。
姜杏急促催道:“我真不知道,你在皇帝身邊,消息靈通,你快告訴我,到底誰要對他不利。”
“當年寧王落馬,圣父太上皇才得以登基。賀咫祖父跟父親作為寧王簇擁,你說圣父太上皇對他們會是什么感覺?”
“賀咫看到把寧王拉下馬的人,甚至親手造就了他祖父、父親慘死的元兇,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姜杏耳朵里嗡嗡作響,這么久以來,竟忘了這一層恩怨。
許昶:“圣父太上皇扶我上來,外人只看到對皇權的監察和制衡,卻都忘了,老人家真正忌憚的是賀咫,怕他一朝掌管了禁軍和武所的實權,為父報仇,顛覆皇權。”
姜杏頭疼得很。
賀咫一早出發,到京郊武所視察,難道中了別人的圈套?
她忙問:“可是你們布下陷阱,等他掉落?”
許昶:“陷阱算不上,只不過是對他有一個小小的考驗罷了。”
狗屁小小的考驗。
文人說話可真虛偽啊。
姜杏突然怒目看向許昶:“你放我走。”
“放你走,讓你去給他報信?”許昶冷笑,“賀咫的前途長不了,就跟兔子尾巴一樣,快要到頭了。你離開他,重回我身邊好不好?我不嫌棄你,我們還像以前一樣,春花秋月,詩詞歌賦……”
“可是許昶,我嫌棄你。”姜杏突然義正辭,“我嫌棄你陰暗猥瑣,不知感恩;嫌棄你親緣單薄,滿心算計;嫌棄你陰鷙腹黑,像奸臣一樣,一肚子壞水。”
許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求證,“我是奸臣?一肚子壞水?”
他抬手揪住了姜杏的領口,咬牙切齒道:“我要是像你說的那么壞,何必等你醒來。我趁著你昏死過去,早把你吃干抹凈多好。”
“你敢!”
“阿杏,我是個男人,二十出頭熱血沸騰的男人!”
說著話,他指尖微動,挑開了她領口的第一粒扣子。
“許昶,不可以,你不可以!”
姜杏急得大喊,整個人仿佛都燃燒起來。
許昶指尖用力緩緩下移,咬著后槽牙放狠話,“今天就讓你看一看,我到底可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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