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昶眼珠一轉,道:“在臣心里,生母地位崇高,自然無可替代。可是,柳氏母親乃父親如今名正順的妻子。在臣心里,父親和母親地位同樣崇高,并不敢厚此薄彼。”
好一個狀元郎。
當真是長了一副好腦子,轉得可真快。
爛泥灘一樣的家庭關系,到他嘴里,竟延伸到父權、母權的高度。
他一不提許渝道拋妻棄子,二不提王惠蕓、柳祎綏當眾廝打爭奪。只說自己尊重父母,相同對待。
真是一個體貼的好大兒啊!
趙梅英可以預見,以后如果真的嫁給他,兩人鬧了矛盾,自己必然是那個無理攪三分的人。
辯論大道理,誰能說得過許昶。
見她皺眉,許昶忙又解釋:“請公主放心,以后您只需住在公主府即可,臣的家事不用您操半點心,我自會處置。您也不必擔心婆媳難以相處的問題,臣自然是站在您這邊的。”
好一個伶俐的狀元郎!
只要他用心,便能猜到趙梅英到底在煩惱什么。
她笑了笑,“你態度突然轉變如此之大,可是經歷了什么?”
許昶愣了一瞬,膝行幾步到了跟前,仰臉望向趙梅英,眼里竟蓄滿了淚水。
“臣之前一時糊涂,差點錯失佳人,痛失良緣。如今幡然醒悟,后悔不迭,為當初自己的有眼無珠而悔恨。還望公主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彌補。”
“如何彌補?”
許昶舉手發誓,“我發誓,今生今世絕不辜負公主,若有違背,天打五雷轟。”
他極盡所能表演掏心掏肺,可趙梅英感受不到一絲真誠。
甚至只覺得惡心。
賀咫見她不說話,以為在害羞,竟然試探著去拉趙梅英的手。
趙梅英借故整理鬢邊發絲躲開了。
許昶訕訕收回自己落空的手,眼巴巴望著她。
趙梅英面無表情,漫不經心地問:“我想問一問許中書,關于男人納妾,你持什么看法?”
許昶斬釘截鐵道:“臣絕不納妾,從生到死,娶一人守一生。今日立誓,天地為證。”
趙梅英:“關于家里財務,你又持什么看法?”
許昶:“以后我所掙俸祿錢財,全部交由公主處置。”
趙梅英拍著手道:“如此聽來,許中書倒真是一個二十四孝好男人。”
許昶:“承蒙公主夸獎,臣愿以余生歲月,相伴公主。一生一世一雙人,今日誓絕不違背。”
說起情話來,他真是有一套。甚至覺得只要他回頭,連公主都得原諒他。
許昶有些飄飄然,起身站定,剛想提議這就開始籌辦婚事,卻聽她問:“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許昶毫無防備,應道:“公主但問無妨,臣知無不。”
“你府上可有一個叫做春草的姑娘?”
許昶微愣,搖頭說沒有。
“真的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