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杏可不會生蜜餞,她現在是一顆黏人的糖果。
以前的她,肌膚如玉,清涼光滑,天氣燥熱的時候,賀咫抱著她睡覺,比抱著竹夫人還舒爽。
可是現在,她熱烘烘像個小火爐,反過來黏著賀咫。
他本就心火燥熱,被她抱得渾身出汗,卻又擺不脫。
腦海里反復回響著蘇太醫的叮囑,“耐著性子,不能沖撞了胎氣”,簡直跟坐牢一樣啊。
不同于賀咫的煎熬,姜杏卻睡得十分愜意。
吧唧兩下嘴巴,似乎吃到了什么好吃的,含糊著說了句“我還要”,把她的小腦袋往賀咫胸口又貼了貼。
賀咫渾身血液直沖天靈蓋,要不是那份遙遠又迷茫的父愛已經萌芽,怕是壓制不住渾身的邪魅之火。
好不容易尋到一個姜杏翻身的機會,他迅速起身下床。
想去書房睡一晚,又怕姜杏半夜醒來找不到他感到害怕。
姜杏翻個身,斜躺著霸占了整張床,賀咫徹底沒地方睡了。
無奈之下,只好縮著身子在腳踏湊合。
第二天一早,他是在姜杏的驚呼聲中醒來的。
“你怎么睡地上了?”她滿臉驚訝。
賀咫揉了揉僵硬的腰,斟酌著回道:“夜里太熱,腳踏上涼快。”
“熱嗎?”姜杏攏了攏薄被。
睡前屋里放了冰鑒,再加上夜風清涼,清晨涼爽舒適,不見一絲燥熱。
賀咫含糊嗯了一聲,起身準備去洗漱,就聽姜杏帶著哭腔譴責:“你變了。”
賀咫不明所以茫然回頭,就看到她毫無征兆哭了起來,大滴大滴的眼淚滑落。
他立時慌了手腳,忙握住她的手,緊張地問:“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指著自己心口,委屈巴巴說:“我心里好難過。”
賀咫目瞪口呆:“你以前可有心疾,難道是犯病了?”
姜杏搖頭:“以前沒心疾,就是對你的行為感到失望。”
她哭得梨花帶雨,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賀咫移情別戀了呢。
可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起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我能問問,我到底做錯什么了嗎?”
“你自己想。”
“惹娘子這么傷心,肯定是做錯了,我先道歉好不好?”
見他態度還算不錯,姜杏哭得一抽一抽,斷斷續續道:“昨天晚上,我夢到你路過青樓,被一個妖精一樣的女人給勾走了。她叫你賀相公,還說請你喝花酒。我大聲喊你別理,你對我的話置若罔聞,像個傻子似的,跟著那人屁顛屁顛就進了青樓。”
賀咫目瞪口呆,再次確認:“在夢里?你確定?”
姜杏斬釘截鐵,“我肯定不會記錯的,就是在夢里,你拋下我去逛青樓。拋妻棄子,只顧自己逍遙快活,渣男。”
賀咫無奈,小聲哄道:“夢都是假的。而且我向天發誓,以前從未逛過青樓,以后也絕不會去。”
姜杏:“可你在我夢里就是去了。”
賀咫:“夢都是假的。”
姜杏:“我不管,反正你去了,害我那么難過那么傷心。”
說著話,她趴在枕頭上嗚嗚地又哭起來。
賀咫解釋不通,想要扶起來她再抱一抱,好讓她消氣。
可她像只小泥鰍一樣,拼命躲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