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杏擠出滿臉笑意,一揚手里的茶包,殷勤道:“我的杏林春推出了芙蓉仙子茶,瘦身美白養顏,效果還不錯,特意給您送來,請貴妃娘娘賞光。”
沈妤繡垂眸擺弄她蔻丹新染的指甲,毫不在意道:“這等鄉土玩意,我可不敢喝。萬一喝壞了身子,你能賠得起嗎?”
“娘娘說笑了,芙蓉仙子茶我已經賣了數千包,從未有過差評,也從未聽說誰喝壞了身子。”
“她們是誰,能跟我相提并論?我可是貴妃,中宮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沈妤繡年紀不大,架子不小。
姜杏今兒可不是來推銷藥茶的,她還有正事要辦。
于是,她把茶包塞到一旁的宮女懷里,道:“臣婦孝敬貴妃娘娘的東西,可沒臉再拿回去,如果您嫌棄的話,那就賞給下人們喝吧,權當您給大家發賞賜了。”
宮女偷偷抿唇,沖姜杏屈膝福了福。
她上次出宮探家,曾聽人提起過,杏林春的芙蓉仙子茶,一包難求,好多貴女都在喝。
本來想買一包的,結果排了半天隊也沒買上,只好作罷。
沒想到貴妃娘娘嫌棄,賀夫人豪爽地直接給了她。
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沈妤繡自然不知道宮女心里怎么想的,眼皮不抬,曼聲道:“賀夫人有話直說吧,本宮可沒工夫陪你閑聊。”
姜杏深吸一口氣,環視四周,為難道:“臣婦有些私密話想同貴妃娘娘說,您看……”
屋里伺候的太監宮女有十幾人,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好開口。
沈妤繡對姜杏,自帶敵意。
還未入宮時,就聽她爹抱怨過很多次,姜誠祖作為寧王摟錢的耙子,掙得盆滿缽滿。
戶部是皇帝摟錢的耙子,一個官方耙子,輸給了一個私人耙子。
沈頌安把姜誠祖當成了仇敵。
后來她進宮當了貴妃,雖然不算得寵,趙楹好歹給了她榮寵。
偏那個賀咫,纏著萬歲爺,總是與她作對。
就像上次她去送羊肉煲,結果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
愛吃羊肉的不是皇帝,而是賀咫。
那件事讓她懷恨在心好久,如今想起來,還氣得咬牙切齒。
原還想著等自己站穩腳跟,勢必要給姓賀的幾分顏色瞧瞧。
誰知,不等她羽翼豐滿,趙楹以病禪讓,竟退居二線。
他可能是歷史上在位最短的皇帝,這讓后宮一眾嬪妃情何以堪。
沈妤繡一方面希望父親官運亨通,再上一步,坐到丞相的位置上去。
一方面又希望趙楹東山再起,那樣她才能后半生無憂,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她這幾日憂心忡忡,寢食不安,看誰都不順眼。
今兒姜杏進宮,無疑撞槍口上了,一見面就被她嗆了好幾聲。
可面前的佳人卻不惱,臉上依然掛著清淡的笑意。
她說:“臣婦接下來所說之話,都是機密,貴妃娘娘還請容個方便。”
沈妤繡半信半疑,瞇眼望著她。
姜杏又道:“認真分析,萬歲爺跟賀咫是一條戰線上的人。我同貴妃娘娘的訴求,自然也是一樣的。咱們都希望萬歲爺龍體圣安,長命百歲,社稷安康,重掌朝政,您說對吧?”
沈妤繡不等她說完,抬手屏退了眾人,只留下一個她的侍女。
“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這丫頭是我的心腹,可堪信任。”
姜杏垂眸略一思索,決定采用激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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