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凌突然大喊:“求求你們,都別鬧了,讓大嫂把話說完,行不行?”
眾人目光重又匯集到姜杏身上。
賀凌哈著腰,急切又擔心地看著姜杏,“儀喬她提出什么條件?大嫂快說。”
姜杏:“你們成親禮數不周,既沒有大媒,也無婚書,這是她心結所在。如今想要醫她的心病,起碼要補上婚書吧。”
賀凌眼前一亮,“就這么簡單?”
姜杏點頭。
賀凌:“這好辦,我這就托人寫一份不就得了。”
他喜滋滋就要往外走,卻見姜杏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道:“不用麻煩去外頭找人了,我已經照儀喬的意思擬好了,你如果同意,簽上名字即可。”
賀凌腳步頓住,遲疑著從姜杏手里接過那張紙。
匆忙掃了一眼才想起來,當初讀書識字的時候,他都是跑到外頭爬樹掏鳥蛋玩,這單薄的一張紙,不過區區幾十個字,竟認不全。
賀凌訕訕把那張紙遞給賀咫:“大哥幫我念一念。”
賀咫接過他手中的紙,先掃視一遍,扭頭看向姜杏。
姜杏沖他聳了聳肩,一副無奈的表情,可眉梢眼角藏滿了小得意。
不用猜,這法子定出于她之手。
雖然離譜,倒也解氣。
賀咫同情地看一眼二弟,這才朗聲讀起來。
“棲鳳鎮韓家愛女儀喬,年方十九,受媒人作保,與棲鳳鎮賀家村賀家二房長子賀凌,締結婚姻。聘禮十兩,財物若干。鴛侶歡盟,良緣締結。”
賀老太太一直靜靜地聽著,結束后“滋”的一聲,倒吸了口涼氣。
“阿杏,這婚書可是寫反了?”
姜杏搖頭,“前一樁二弟耍手段算計了二弟妹,讓她郁郁寡歡至今。如今既然想彌補,那便反過來,讓她出了這口氣。這件事兒說大也大,畢竟男女顛倒,有違常理。說小也小,不過是他們小夫妻之間的情趣。只要咱們家里人不傳揚出去,也不會抹黑了面子,在鄉親們面前丟人。到底答應不答應,全看二弟抉擇。”
她看一眼賀凌,眼神充滿玩味。
原以為賀凌會拒絕,會猶豫,誰知他想也沒想,滿口答應。
“行,只要她留下孩子,永遠留在我身邊,別說是這個能讓她出氣的婚書,就是賣身契,我賀凌也毫不猶豫簽字畫押。”
馬佩芳一聽,沖了過來,“你這傻小子,擺明了她給你下套呢,當初娶她進門,咱們可是實打實拿出十兩聘禮的。她虛頭巴腦來一句,就想爬到你上頭去?這算盤……”
話沒說完,就見姜杏從袖籠里掏出了兩個胖嘟嘟的銀元寶。
不多不少,整十兩。
“十兩聘禮,不多不少。”
馬佩芳一看,上去要搶,姜杏哎了一聲,攔住了。
“當初咱們家給的聘禮,儀喬都帶回來了。按理說,這銀子也該交給賀凌,由他保管,用于他們小家。”
馬佩芳:“什么大家小家,說到底都是賀家。”
賀老太太重重哼了聲,“當初聘禮是我出的,如今這份,也該我說了算。賀凌拿著,用于他們小家庭。畢竟有了孩子之后花銷巨大,總不能讓儀喬作難。另外,賀凌也該找個正經營生,有了孩子當了爹,要是還像以前那樣游手好閑,別說儀喬看不上你,我老婆子都瞧不起你。”
一家之主發了話,這件事兒算是板上釘釘。
賀凌喜滋滋讓弟弟們準備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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