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咫兩只大手扣在賀環的肩頭,用力揉了揉,安撫她,讓她別著急。
“阿姐別怕,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賀環:“那你剛才那番話,又是什么意思?”
賀咫笑了笑,沒做解釋,抬頭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匆忙告別祖母和姐姐,回東廂房收拾衣物。
賀環望著他的背影,不住地嘆氣。
“祖母,您怎么不攔著他?”
“阿咫什么樣的心性,你比誰都了解,攔得住嘛?”
“那也不能……”
“他比你祖父有膽量,更比你父親有遠見,說不定我們賀家翻身,全靠他了。”
人活一世,沒人甘心寂寂無名,尤其是經歷過大富大貴的人,不小心落到谷底,往上爬的信念只會更強更盛。
不論男女,不論老幼,此乃人性。
賀咫帶了替換的衣裳,又去倉房找到刨子,用舊衣裳裹住,塞進包袱里。
他閃電速度收拾好,騎馬直奔縣城。
縣尉趙彥時年二十六歲,科考出身,剛剛上任。
尚未經過磨煉,一腔熱血尚存,他一聽說梨花寨發生了滅門慘案,二話不說,召集捕頭衙役二十多人,協同仵作和文書各一人,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往梨花寨。
趙彥跟賀咫一路閑聊,發現兩人說話很是投機。
“賀咫,你文武雙全,見解獨到,也算是一位難得的人才。如今戰局已穩,朝廷百廢俱興,你就沒想過報效朝廷,建功立業嗎?”
趙彥的話,惹得隨行的人紛紛看向賀咫。
賀咫笑著搖頭,“縣尉大人折煞我也,賀某愧不敢當。我前幾日剛剛娶妻,家里還有年邁的祖母需要侍奉,她們都舍不得我遠行。”
老捕快哈哈大笑,“你小子,舍不得嬌滴滴的新媳婦就直說,少拿年邁祖母做擋箭牌。”
李捕頭松了口氣,附和道:“做咱們這行的,看著威風,實際風餐露宿,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倒不如穩穩當當的,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更舒心。賀兄弟,有見識。”
官場之道,口蜜腹劍,明夸暗貶,彎彎繞多了去。
賀咫但笑不語,裝傻揭過去了。
他假裝看路,左右張望之際,偷瞄了一眼趙彥的臉色。
果不其然,趙縣尉冷著臉,重又恢復冷傲清高的樣子。
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不能燒凈地頭蛇,便只會反噬自己。
官場并非那么好混的。
賀咫不著急,他可以慢慢等,等合適的貴人出現,等更契合的時機。
…
一行人申時前后趕回了梨花寨,接下來勘探現場,詢問證人,都有里正和保長作陪。
賀咫跟兩人低語兩句,算是交差,別過趙彥等眾人,匆匆回了岳母家。
姚婷玉做了一桌子菜,堅持要等賀咫回來才能動筷,姜杏趴在桌邊,早餓得前胸貼后背。
聽見門響,見賀咫回來,她如箭一般便迎了出去。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