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云樓八層客房,不論吃的還是用的,都是最珍貴最新鮮的。
每日快馬加鞭,送進京城,奢華不輸皇宮。
浴室里有新鮮的花瓣,姜杏伺候她娘沐浴敷臉,早早睡下。
第二日,喜娘登門,給姚婷玉梳頭裝扮。
喜娘雖不語,可眼里的質疑好奇,卻分毫不減。
原以為京城首富會娶一個年輕貌美的娘子,誰知竟是一帶著女兒的半老徐娘。
雖看出她年輕時美貌不俗,到底經年已過,眼角都生出暗紋,跟年輕姑娘無法能比。
喜娘借機攀談,姚婷玉也不隱瞞,把她跟姜誠祖新婚分別,經歷的種種艱辛,都述說一遍。
聽得喜娘淚水漣漣,再看姚婷玉,全然沒了之前的嫌棄質疑。
姜誠祖騎著高頭大馬來到醉云樓前時,迎親隊伍敲鑼打鼓,引來了眾多看熱鬧的人。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不大會兒,姜誠祖跟姚婷玉的故事,便瘋傳開來。
同時,跟在姜誠祖身后,騎著馬兒威風凜凜的賀咫,因其帥氣的外形,也引來無數人的關注。
雖是舊人,卻是按照新人大婚的習俗走的過場,禮數周全,毫無怠慢的。
禮成之后,姜誠祖帶著姚婷玉挨桌敬酒,意外竟遇上了許渝道和許昶父子。
姜誠祖先是一愣,隨即堆起笑意迎了上去。
“許侍郎大駕光臨,姜某深感榮幸。”
許渝道單手執杯,面露輕笑:“誠祖兄喜事盈門,怎能不來祝賀。許某祝二位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他很早便認識姚婷玉,卻從未想過,像她這樣的婦人,有朝一日竟能翻身,一躍成為京城首富的夫人。
命運垂青,未免太照顧她了。
許渝道本不想跟姜家牽扯,奈何許昶三番四次相勸,拿姚婷玉知道底細為由,勸他跟姜誠祖重修舊好,也好堵住姚婷玉的嘴,防止流散播出去。
許昶如今最擅拿捏人心,竟把許渝道給勸成了。
只是,許渝道跟姜誠祖,兩人可謂都是老狐貍。
面上熱絡攀談微笑,心里卻各懷鬼胎。
許渝道還想敲打姚婷玉幾句,被姜誠祖攔下。
“今日恕姜某不能奉陪,改日咱們不醉不歸。”
說完,帶著姚婷玉趕往下一桌。
許渝道望著他們的背影,嫌棄地撇了撇嘴。
不過是娶了舊人,如此大肆張揚,也不怕被人笑話。
扭頭看向兒子,低聲罵道:“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有什么好怕的。”
許昶但笑不語。
許渝道:“你最好給老子專心備考,爭取明年一舉高中。如果一味跟姜家那個出嫁的閨女糾纏,壞了名聲,貽誤了科考,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說完,他起身走了。
敬酒已是極限,他不愿在姜家多待一會兒,仿佛商人之家會玷污了他一般。
許昶卻是坐著沒動,直到賀咫過來坐到他對面。
賀咫:“你既然選擇了你爹,就該聽他的,何必回頭跟我們牽連不清,沒得耽誤了你的前程,我們可承受不起。”
今日許昶為客,賀咫給他留著臉面,辭還算客氣。
許昶不理他的話,突然笑起來,“今日大喜,我要同阿杏大醉一場。”
賀咫眸色一冷,“阿杏是我的妻子,豈容你放肆。”
許昶:“嫁了你又如何,我同她從小長大的情誼,永遠無法抹去。我們曾約定,有朝一日找到親爹,都要彼此祝福,并大醉一場。如今她和我都已如愿,難道不應該嗎?”
他一挑眉,眼中滿是挑釁。
竹馬的殺手锏,除了回憶再無其他。
偏回憶這把刀最傷人。
賀咫想當什么都沒發生,可握緊的拳頭,已經無法掩飾內心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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