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男人的世界,除了躺在地上已經自盡的曹皇后,姜杏是唯一的女子。
她尷尬地推開賀咫,看一眼殿前廣場上黑壓壓的人群。
賀咫望了眼她脖子上的傷口,撂下一句“你小心在這里等我”,轉身朝曹暮楚沖過去。
曹皇后一死,曹國舅失去了靠山,立刻成了眾矢之的。
之前做過那么多壞事,得罪了那么多人,仇家們恨不得剝其皮啖其肉。
見賀咫沖過來,他心虛地縮著身子,兩手護著腦袋大聲求饒。
賀咫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抬腿用膝蓋狠狠撞他的肚子。
一下又一下,曹暮楚疼得直不起腰來,不停求饒。
有人上來阻攔,賀咫這才停下,抓著衣領把人提起來,咬牙切齒問道:“匕首上可淬了毒?”
曹暮楚手背蹭一下嘴角的鮮血,搖頭說沒有。
“敢騙老子,讓你生不如死。”賀咫惡狠狠把人摔在地上。
曹暮楚搖搖晃晃站起來,瞇眼看了下站在不遠處的姜杏,冷笑著附到賀咫耳邊道:“放心好了,她那么甜,我才不舍得殺了她呢。”
賀咫身子一僵。
曹暮楚笑容猥瑣,語氣輕佻,“昨晚她跟我在一起,不信你可以去問那些關在冷宮的女眷。我曹某人風流不下流,凡是跟過我的女人,絕不會虧待她們。”
他從拇指上摘下一個翠玉扳指,托在掌心顛了顛,笑著塞進賀咫手里。
賀咫只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四肢都不聽使喚了。
曹暮楚滿臉譏笑,“剛才傷了她,曹某深感抱歉,這個權當補償了。”
要死一起死!
我不活別人也別想好過。
曹暮楚對賀咫,對姜杏,對所有人,只剩下了恨!
賀咫一直很鄙夷莽夫,時刻提醒自己,男人應該靠腦子,而不是靠拳頭。
可是現在,幾乎是下意識,他抬手就是一拳,狠狠地打在曹暮楚的臉上。
一聲悶響,頓時鼻血橫流,半張臉腫了起來。
不等曹暮楚有所反應,賀咫另一個拳頭砸向他另半邊臉。
左右開弓,一下又一下。
曹國舅自以為無人能出其右的那張帥臉,頓時腫成一只豬頭。
賀咫咬牙切齒,滿目兇狠,沖上去拳打腳踢。
理智在憤怒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賀咫恨不得當場殺了曹賊。
有人上前阻攔,賀咫被人七手八腳拖了回去。
姜杏不明所以,沖過來詢問情況。
曹暮楚滿身是血趴在地上,掙扎著抬頭看著她,詭異地扯出一抹笑。
燕王下令,把曹皇后尸身暫時斂起來,送到義堂。
曹暮楚暫押大牢。
這兩個人如何處置,得由皇帝說了算,其他人并不敢越俎代庖。
姜杏脖頸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宮內太醫都被叫去乾坤殿伺候,賀咫只好撕下白色中衣的衣角,暫時替姜杏把傷口包住。
她帶著眾人去往冷宮,把關押在內的一眾婦人解救出來。
姚婷玉一見姜杏,激動得涕淚橫流。
“你昨晚去哪兒了?他們把你帶走,有沒有為難你?”
她抓著女兒的手,上下打量,生怕姜杏遭受了什么虐待。
賀咫只覺得心尖一抽,偏過頭去。
姜杏寬慰母親:“我沒事,這不是全須全尾回來了嘛。外頭情形已經穩定,曹皇后畏罪自盡,萬歲爺暈倒,燕王殿下暫代理政。我們可以回家了。”
眾人歡欣雀躍,頗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