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咫找來一個跟趙楹體型差不多的小太監,讓他扮作趙楹,假裝在書房讀書,并且吩咐侍衛守好門,誰來也不許放進去。
趙楹換好衣裳,低著頭跟著賀咫,順利出了宮門。
走出去數丈遠,趙楹見沒人跟過來,這才松了口氣。
他大口吸氣,仿佛宮外的空氣比宮內要新鮮清甜。
“哥們,多謝了。”他搭著賀咫的肩頭,得意地笑著。
賀咫瞥他一眼,原想奚落幾句的,后來忍不住自己噗嗤一聲笑起來。
兩人年齡相仿,志趣相投,又一同經歷過兵變,很是談得來。
即便趙楹現在做了皇帝,有些東西暫時還未改變。
為了安全起見,兩人坐車前行。
“萬歲爺,您有想去的地方嗎?”賀咫很認真地問。
啪的一聲,趙楹在他腦門敲了一下,“都出宮了,還叫什么萬歲爺,小心讓人聽去了。”
“那臣叫您什么?”賀咫捂著額頭,假裝很疼。
“臣?你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偷偷溜出來呀?”
賀咫很機敏地選擇閉嘴。
這位爺心里早有打算,追著問不如聽他安排。
趙楹心情極好,道:“你就叫我睿寰好了。”
“睿大爺,咱們去哪兒啊?”賀咫接受很快。
趙楹想都沒想,揮手道:“先去太白樓,他家的蘭陵醉有陣子沒喝了,甚是想念。”
有先就有后,看來這位爺今天不玩個痛快,絕不回宮。
姜杏新開的杏林春,正好在太白樓的斜對過,等會兒過去瞅一眼,免得今天回家晚了讓她擔心。
賀咫心里打著小算盤。
馬車吱吱扭扭行了一刻鐘,停在太白樓門口。
不等賀咫起身,趙楹已經迫不及待撩開轎簾跳下車。
“萬歲爺您慢點”,賀咫喊出聲方才察覺失誤,忙捂住嘴巴跟著跳下車。
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趙楹身著太監服,負手立在車旁,前方不遠處,新科狀元許昶牽著馬,大驚失色地望著趙楹。
他盯著趙楹反復地看,一度以為自己眼花,用手背用力揉了揉眼睛。
直到他看到賀咫,便確認了眼前人的身份。
許昶慌亂無措,忙上前準備跪拜。
趙楹瞪著眼睛無聲警告他。
許昶兩頭為難,不跪便是大逆不道,藐視君王;跪了當場惹皇帝生氣,懷恨在心,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要殺他泄憤。
許昶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正不知怎么辦才好,就見賀咫機敏地上前握住他的手,熱絡道:“好巧,在這里都能碰上,你也來太白樓喝酒嗎?”
許昶本想否認,轉念一想忙點頭道:“沒錯,久聞太白樓的蘭陵醉甘醇綿香,我過來嘗一嘗。”
太白樓的小二最機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許昶話音未落,小二已經殷勤上前搶他手里的馬韁繩。
“客官里邊請,樓上有雅座。”
許昶騎虎難下,沖趙楹點了點頭,不情不愿進了太白樓。
趙楹沒想到酒還沒有喝上一口,已經被人識破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