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百姓議論紛紛。
“原來不是沖姜老板來的,而是沖她男人。”
“男人在外頭招惹了別的姑娘,人家找上門來了?”
“看著不像,倒像是這姑娘剃頭挑子一頭熱,非要粘著人家。”
“聽說,賀副指揮使跟姜老板,夫妻和睦,琴瑟和鳴,恩愛得很呢。他看不上別人,也在情理之中。”
八卦傳著傳著,就接近真相了。
眾人紛紛譴責起來。
“你這姑娘也真是的,人家看不上你,另擇良婿好了,干嘛非要纏著人家?”
“居然還想打砸人家正牌夫人的藥鋪,你怎么那么囂張。”
“杏林春誠信經營,老殘病弱一視同仁,沒錢還能賒藥治病,你要是敢砸了杏林春,我們都不答應。”
圍觀眾人紛紛替姜杏出氣,譴責牛翠花的行為。
姜杏感動得想要落淚,卻也心頭酸澀。
一則為了自己苦心經營帶來的口碑感動;二則為賀咫招惹的這朵沒腦子的爛桃花,深感無語。
她上前一步,俯瞰牛翠花,道:“你此番前來,目的是為了打砸鬧事,還是想跟我當面鼓對面鑼地談一談?”
姜杏的平靜理智,讓牛翠花一驚。她暗自想了想,重重點了點頭。
納妾這種事兒,貌似都是當家主母做主。
畢竟男人好色又要臉,為了維護他們正派的形象,為了不落下好色的名聲,即便他們色心外露,也要把女人推出來做擋箭牌。
當家主母點了頭,這個妾室的身份就算落聽了。
男人嘴上拒絕,又有哪個不奢望夜夜當新郎呢。
姜杏的溫和平靜,讓牛翠花看到了希望。
姜杏沖她揚了揚下巴,“你去洗把臉,整理好,我們坐下談。”
牛翠花臉色一喜,一骨碌爬起來,迫不及待問:“哪里可以洗手?”
姜杏沖紅玉使個眼色,紅玉鐵青著臉走上前,咬牙擠出三個字,“跟我來”。
牛翠花跟她去了后院。
賀咫有些心虛,覷著姜杏的臉色,舉手發誓:“娘子你千萬別誤會,我跟她真的沒什么。我前去武所調兵的時候,跟她爹有過交集,跟她也只是幾面之緣而已。我對她毫無印象,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姜杏仰臉微笑,“我當然信你。”
輕飄飄的一句信任,讓賀咫心里沒底。
姜杏吩咐掌柜的把聚集的百姓遣散,又讓小伙計掛上“今日有事,暫停營業”的招牌。
緊閉大門,她跟賀咫坐在桌旁等著牛翠花。
賀咫:“你準備跟她談什么?”
姜杏:“消解怨恨。”
賀咫:“如何消解?她那脾氣跟牛一樣倔,消除怨恨的法子只有一個。”
他沒好意思說。
姜杏:“我若順著她,那不叫消解怨恨,那叫屈服。”
印象中,他的妻子從未向誰屈服過。
哪怕是在他面前,一直也是光明磊落的樣子。
賀咫哦了一聲,一副饒有趣味聽她深談的樣子。
牛翠花洗手洗臉,重新整理了衣裝,迫不及待回來了。
夫妻倆的對話戛然而止,雙雙望過去。
牛翠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緊抿著唇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