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祎綏整理了一下頭發、首飾和衣裳,邁著四方步走上前,硬擠出一絲笑容,道:“昶兒,這位是誰呀?以前從沒見過呢。難道是老家的偏遠親戚,該叫姥姥還是奶奶呀?”
柳祎綏不是善茬,王惠蕓也不是泥捏的。
她忍了這么多年,多次揚如果見到纏住許渝道的狐貍精,會毫不猶豫撲上去,撕爛對方。
許昶夾在中間很為難,今天柳祎綏專門為他而來,他不敢得罪。
王惠蕓是他親娘,更不敢得罪。
他驚慌失措之下,叫了聲母親。
柳祎綏好像生怕掉地上,高聲答應。
王惠蕓晚了一步,被她搶了先,氣得胸口疼。
“你是他哪門子母親?”
“我是許渝道的正妻,他名正順的母親。你說呢?這位大媽。”
王惠蕓這些年操勞過度,比普通人顯老,她自己也知道。
本就是痛處,被柳祎綏當面那么一戳,便有些氣急敗壞。
更讓她憤怒的是,這個賤女人居然敢當面搶自己兒子母親的身份。
那可是她親生的捧在手心里長大,如今考中狀元的好大兒。
王惠蕓顧不得細想,厲聲反駁:“名正順的母親?你有生過他嘛?有養過他嘛?自己生不出兒子,就該乖乖讓位,騰出地方讓能傳宗接代的女人坐上去。而不是霸占著別人的兒子,當什么不知廉恥的后母。”
論罵街,王惠蕓自認沒有輸過。
況且這些話在她心里翻來倒去罵過很多次,簡直脫口而出。
柳祎綏霸道歸霸道,罵人的本事卻不甚高超,而且她出身高門,不高興了稍微一沉臉,便有下人跪地求饒。
何曾接觸過這樣的悍婦,何曾被人指著鼻子這樣罵過。
生不出兒子?
不知廉恥?
許渝道在家里還得哄著她讓著她呢,居然被一個粗俗的鄉野村婦罵不知廉恥?
她要真的不知廉恥,就不會為了許昶尚公主的事兒,拋開面子當眾向趙梅英跪地請罪了。
她的苦心付出,沒有得來回報,反而被個粗俗婦人辱罵,甚至還要搶去風頭?
柳祎綏一不發,上前掄圓了胳膊,朝王惠蕓臉上便甩了一巴掌。
王惠蕓從未被人這么打過,頓時嗷嗷叫著,擼胳膊挽袖子,要跟柳祎綏拼命。
在夢里,她早跟這女人拼過無數次了。
王惠蕓以為,自己凄苦半生,活寡守這么多年,歸根結底,都因為眼前這個女人。
要不是她橫插一腳,以權色勾引許渝道,他何至于拋妻棄子。
王惠蕓不恨許渝道,因為男人都有色心和野心,但是她恨柳祎綏,恨得牙根癢癢,恨得心頭泣血。
今日雖然第一次見面,可在她心里,已經跟這女人決斗過無數次了。
演練了無數次的戰斗,居然開局就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王惠蕓沖上去一把拽住了柳祎綏的發髻,撕扯著把她拽倒在地上。
“春草,你幫我按著她些。”她一邊打一邊找幫手。
春草一沒忠心,二對王惠蕓心存怨懟,假裝嚇得哇哇叫,挪著腳步往后退。
靠人不如靠自己。
王惠蕓上前直接騎在柳祎綏身上,按著她的腦袋,狠狠地把她的臉在地上摩擦。
柳祎綏出門帶著嬤嬤跟丫鬟,因剛才她要面見長公主,便把那些人打發在寺門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