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比唱的好聽,許昶更加篤定,把他推出來當炮灰的餿主意,肯定是賀咫的“杰作”。
“你……真無恥。”他氣得咬牙切齒。
賀咫笑瞇瞇拱手,“許大人一馬當先,賀某自愧不如啊。”
他端著溫順又狡黠的微笑,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狡猾的狐貍。
許昶此時方才看透,跟賀咫斗,他還太嫩了些。
如今他里外不是人,幾次三番推拒,圣父太上皇那邊對他已經很不信任。
可明晃晃的圣旨已下,如若違背,便是抗旨不遵,追究起來可是滅門的死罪。
許昶無奈,只能磕頭接旨。
只是,他也不是個吃暗虧的主,大事上被賀咫算計,嘴皮子上必然討點小便宜才行。
他問:“聽聞你岳母生下一個男嬰,看來你的計劃要落空了。”
“什么計劃?”賀咫茫然。
“阿杏以前是獨女,父母百年后,姜家的錢財必然都會落入你的口袋。如今人家生下兒子,后繼有人。巨額財富必然不會旁落,你吃絕戶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賀咫:“我同阿杏成親,只圖她這個人,從來沒有別的想法。”
許昶:“男人嘛,說歸說,心里怎么想的,大家都懂。你不必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賀咫臉上的笑容褪去。
許昶看到隱怒,心里狠狠出了口氣,又道:“以前圖她年輕貌美,年久情淡,圖她巨額財富。賀大人當真為男人楷模,旁人只有眼紅的份兒啊。”
侮辱一個男人,從曲解他的動機下手,百試不爽。
許昶故意激怒賀咫,想要扳回一局。
如果賀咫年輕幾歲,氣盛一些,便要著了他的道,步入他的陷阱。
偏偏賀咫素來鎮定,走一步看三步,一眼看穿他的動機。
賀咫渾身一松,笑道:“恐怕讓許大人失望了。”
“怎講?”
“我岳父最是開明,寵妻愛女,即便老來得子,也會一碗水端平。他曾許諾,就算生了小舅子,也絕不會虧待阿杏。以后家產一分為二,姐弟倆一人一份。”
他一聳肩,看似無奈,實則炫耀。
許昶氣得咬牙,又被他裝到了。
賀咫:“你也知道,我這人淡泊名利,從來不看中錢財那些身外之物。本想拒絕岳父的好意,奈何老人家執拗,我們夫妻不接受不行。沒辦法,只好笑納,權當孝順老人家了。”
許昶雙拳緊握,腮邊青筋暴起,牙齒咬得吱吱作響。
“許大人很冷嗎?我怎么聽到你發抖的聲音。如果有隱疾,我可以推薦一個大夫幫你治病。那大夫醫術高超,前陣子剛幫我娘子把出喜脈。”
“阿杏懷孕了?”
許昶頹然踉蹌著退后兩步。
賀昶難掩喜色,笑著道:“大夫把過脈,已經確認懷上了。只是尚不足三個月,阿杏不許我往外說,怕孩子生出來小氣不好帶。我只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外傳。回頭滿朝文武都來恭賀我,阿杏肯定會惱我。你也知道的,她脾氣大,每次生氣都要哄上半夜才行。”
他揉了揉腰,好似在賣慘,實則結結實實朝許昶心口扎了一刀。
再聊下去,許昶的心要被他扎成篩子了,無心戀戰,收起圣旨,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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