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凝眸望著賀咫。
賀咫不卑不亢,牽著姜杏的手卻沒有松開的意思。
姜杏也不想過去女眷那桌。
那些太太們除了阿諛奉承,拍方薇的馬屁,其他的什么都不會。
她既不想跟她們為伍,更不想當面跟方薇為敵。
避其鋒芒,不做無謂之爭,才是上策。
她說:“我因懷孕,只怕不宜赴宴,今日趕來赴宴,認識諸位大人和夫人,目的已經達到,宴席就免了吧。”
她自認找了個合適的臺階,可以名正順地離開。
誰知,秦槐一揮手,豪邁道:“賀副總兵愛妻之名,咱們早有耳聞,今日算是見識到了。都是自己人,不講究那些破規矩,來人,給賀夫人添把椅子,讓她坐于主桌。”
眾人目瞪口呆。
自古男女分席,秦總兵卻因她一人破例。
這是在對賀副總兵示好,亦或示威?
眾人都是看熱鬧的樣子,眼睜睜看著小二在主桌添了椅子和碗筷。
賀咫沖秦槐點頭,拉著姜杏落座。
隔壁女眷那邊自然也聽到了消息,紛紛議論起來。
方薇的臉色越發難看,竟然噌一下站起身,徑直朝這邊而來。
“賀夫人乃是貴客,恐怕招待不周,我自來相陪。”
她說著話,沖坐在秦槐身旁那人使個眼色。
那人慌忙起身給她讓座,躲到一旁安靜吃席去了。
方薇徑直坐下,不顧秦槐的臉色,倒了杯酒端起來,沖著姜杏道:“京城來的貴客,到了大同嘗一嘗咱們的特產汾酒。”
說著話,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喝完沖姜杏一努嘴。
“賀夫人如果不喝,可就是不給我方薇的面子,那就是不給我家秦總兵的面子。”
粗俗無禮,上來就拼酒,這樣的行止做派,惹得秦槐一時好奇容易,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厭煩。
姜杏笑了笑,道:“恕難從命,我懷有身孕,不宜飲酒。”
方薇一愣,卻又無力反駁。
反觀她自己,嫁給秦槐半年多了,肚子始終沒有動靜。
她心里早就火燒火燎一般了,本身就是妾,如果沒有兒女傍身,單憑男歡女愛那點情誼,遲早如云霧消散。
莫名又落了下乘。
方薇不甘心,看向賀咫。
“夫人無法飲酒,賀大人代勞也是一樣。”
秦槐好整以暇看著賀咫,席間其他人跟著起哄。
“賀大人喝一個。”
“賀大人遠道而來,都不曾給他接風洗塵,今日算是補上,咱們跟賀大人痛痛快快,不醉不歸。”
……
旁人起哄,賀咫不會在意,偏秦槐笑了起來,道:“你們想跟賀大人喝酒,都得排隊。賀大人先喝了方薇敬的酒,再喝你們的。”
他發了話,如果執意推脫,難免顯得小氣。
賀咫端起酒杯,準備一飲而盡,誰知就在酒杯碰到唇邊時,一股熟悉的反胃的感覺,一下子又涌了上來。
他放下酒杯,捂著嘴往盥洗間走。
眾人面面相覷,為了不讓場面尷尬,訕笑著打趣。
“賀大人喝不慣咱們大同的汾酒,才會這樣的。”
“之前也沒聽說賀大人水土不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