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遠處的暗影里,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緊緊抱在一起,像一對連體嬰。
大同民風開化,卻也沒到如此程度。
姜杏堅信,即便再大膽的姑娘,也不敢在外頭如此放浪形骸。
她疑惑著走近,借故從兩人身邊路過,待看清時不由驚得目瞪口呆。
根本不是什么小夫妻,也不是什么小情侶,而是一胖一瘦兩位年輕的書生。
姜杏不歧視人家,卻挑釁地看了眼賀咫。
你仔細看看,是不是你羨慕的人?
賀咫氣得偏頭避開她的視線,拒絕接收挑釁內容。
姜杏故意走到他前面,擋著他的路,誓要與他四目相對。
賀咫又羞又窘,彎腰把她抱起來,大步流星走遠了。
姜杏確認對方再聽不到他們說話時,這才開口逗賀咫。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癖好。”
“我沒有。天色太黑,我沒看清而已。”
“別嘴硬了,喜歡男人又不是什么丟臉的事兒,我這人很開明的,趕明親自到南風館,給你挑一個色藝雙絕的小倌人。”
賀咫氣得把她放地上,甩袖超前走去。
姜杏在后邊笑得直不起腰來。
賀咫走開了幾步,又折返回來,賭氣似的說道。
“不管別人喜好如何,反正我賀咫只喜歡姜杏,其他人等不論男女,一概不要。”
姜杏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卻不想承認,捂著胸口假裝害怕,道:“你這么說我好有壓力。”
“我可不想你有壓力,只想你有點動力。”
賀咫湊到她耳朵邊,咬牙發狠道:“我的要求也不高,等你身子利索了,拿出十分的熱情回應我便好。”
男女體力有別,能跟他棋逢對手,可不容易。
姜杏以前拼盡全力,也只能勉強應付半程而已。
她臉一熱,敷衍道:“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懷胎十月,休養百日,算下來最早也得一年之后了。”
她揮揮手,一副滿不在意的口氣,“誰家好人想那么遠呀。”
外之意,賀咫不是好人。
“你如今越來越會罵人了。”賀咫一臉幽怨,“不過隨口一說,你卻夾槍帶棒地陰陽我。枉費我一片擔心全在你身上,終究是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溝渠。”
姜杏:“剛說我罵人,你這又算什么?夸自己是明月,罵我是臭水溝?”
“我可沒說。”他一聳肩,一副“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表情。
他一臉壞笑,倒退著走路。
姜杏笑著追上來,作勢要打他,卻被他滿抱進懷里。
“你忘了自己懷著身孕?要小心再小心。”
“誰讓你氣我。”姜杏握拳在他胸口捶了兩下。
賀咫抓住她的手,輕柔地摩挲著,說道:“是我的錯,娘子高抬貴手,原諒我這一回吧。”
說著話,他重新牽起姜杏的手,放慢了腳步。
值此良夜,兩個人心里賽過蜜糖,幸福從眉梢眼角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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