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咫突然道:“秦槐這一步棋,到底什么意思?”
姜杏愣了一瞬,反問道:“以方家這種不太重要的角色為條件,以退為進?”
賀咫搖了搖頭。
秦槐并未展現出太多惡意,以退為進,與他對立的猜想,貌似不太準確。
姜杏抿了抿唇,“他找你談過嗎?”
賀咫搖頭,“自宴席之后,他從未提過此事,就像從不知情一樣。”
姜杏:“如果是他的條件,遲早會提。你可以暗中觀察,印證猜測,倒也沒必要提前煩惱。總歸認清自己的立場,以不變應萬變就是了。”
趙楹的密信傳來,西南軍與蒲甘一戰,損傷慘重,并未分出勝負。
賀咫需看牢秦槐,以免西北沿線失守,這便是他眼前的重中之重。
吃完晚飯,兩人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大同的秋天來得早,剛剛進八月,晚風已經有些涼了。
賀咫脫下外袍披在姜杏肩上,突然問:“孩子的名字,你可曾想好?”
姜杏噗嗤一聲笑起來,“十月懷胎,如今才剛兩個月而已,起名字未免太早。”
“怎么會早呢,慢慢想著,日子也就到了。聽賀凌說,過陣子有了胎動,還需沖著肚子跟他(她)說話呢。”
姜杏嫌棄地撇嘴。
一想到賀咫煞有介事,沖著她的肚子自自語,不由覺得惡寒,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她搖頭說不行。
賀咫:“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你在害羞?”
姜杏臉一紅。哪怕做了夫妻,兩人之間曾十分親密,可那只局限在兩人都坦誠相對的基礎上。
要她露著明晃晃的肚皮示人,她過不去心里那道坎。
賀咫以為她不會胎教,拍著胸脯大包大攬道:“不用你說,我親自教育他(她)。”
“你怎么教育?”
“說一說做人的道理,背一背孫子兵法,再給他讀幾首詩句。簡單地搞一搞就好了。”
“這很簡單嗎?”姜杏反駁,“方川七歲了,也才入學堂讀書。你的崽還沒落草,就要開始讀書學習了嗎?難道你想讓他一落地,就去考秀才不成。”
“你這提議不錯,我倒是沒意見,就是不知道縣衙老爺答應不答應。”
賀咫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到時候考半截餓了要吃奶,可就麻煩大了。難道還要讓你跟著去陪考嗎?”
姜杏又氣又惱推他一把,賀咫這才噗嗤一聲笑了。
當晚睡前,賀咫還是說服姜杏,同意了他的胎教計劃。
之前想得非常好,真的面對著她小鼓包似的肚子時,賀咫竟然卡殼了。
姜杏取笑他,“你不是要教人家做人的道理嗎?你倒是教啊。”
“孫子兵法,準備背誦全篇,還是節選幾段?還有詩詞,你想讀哪幾首?”
賀咫訕笑著開不了口。
姜杏:“不是要簡單地搞一搞嘛,你倒是開始啊。”
賀咫抬手在她肚皮上拍了拍,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話。
“今日太晚了,早些睡覺,明日再正式開始。”
說完,他甚至沒忘幫姜杏把衣裳拉下來蓋好。
開局不順,貌似有些難度,不過沒關系,一回生二回熟,明天一定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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