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咫端了餐盤進來,先給姜杏擦了手臉,她已經迫不及待大口吃了起來。
賀咫抬手在她額頭試了試,溫度正常,沒了高熱的跡象。
偶爾咳嗽兩聲,大約得將養些日子。
賀咫松了口氣,卻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姜杏吃得兩頰鼓鼓囊囊,頓時愣住了,“我把病氣過到你身上了?”
賀咫擺擺手,想否認,卻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他暗道糟糕,卻不想姜杏過于擔心,笑著說自己體格強壯,好多年不曾生過病,讓姜杏放心。
他洗漱完畢,借口任上有要務處理,匆忙出了家門。
一路上噴嚏不斷,他知道自己也生病了。
到了兵營直接去找了軍醫。
軍醫徐慈四十多歲,平時下藥以量大管飽,藥效猛烈著稱。
別人眼里喝兩碗姜湯就能好的傷風感冒,在他這里必須來一碗濃厚的麻黃湯。
因此,但凡是小傷小病,眾人寧愿忍著,也不輕易麻煩他。
賀咫說明病情,徐慈冷臉道:“不過是個小傷風而已,賀大人喝兩碗姜湯,捂著被子睡上一覺就好了,何必來我這里吃猛藥呢。”
“我娘子病著,不想讓她擔心,徐大夫只管開藥,最好今天白天就能除根。”
徐慈:“胡鬧,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道理賀大人難道不懂嗎?”
“我自然懂,而且我娘子懂藥理,我比誰都懂。可情況特殊,她懷著身孕,自己病了已經很難過,如果我再染病,誰照顧她?而且會加重她的負擔,不利于恢復。”
徐慈:“沒想到賀大人還是如此深情的男人,既然你信得過我,那我便給你來上一副猛藥吧。”
徐慈寫下藥方,親自抓了藥交給小徒弟去熬。
很快,那碗黑乎乎粘稠發苦的藥湯,便端到了賀咫的桌前。
隔著很遠都能聞到令人汗毛直立的藥味。
賀咫毫不猶豫,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效果當真如徐慈所說,既猛烈又快速,等賀咫傍晚回到家里時,已經看不出一絲傷風的癥狀了。
姜杏慵懶地躺靠在床上,終于松了口氣。
由于賀咫照顧得好,姜杏恢復得很快,不過三五日,癥狀全部消除。
賀咫叮囑她務必在屋里呆住了,別動不動就往外跑。
這一次姜杏十分聽話,不管外頭下雪亦或是晴天,她始終沒出過屋子,眨眼要進臘月的時候,意外又出現了。
姜杏每回夜里開始抽筋,輕則疼上半個時辰,等好了還能繼續入睡。
重的話,無論是按摩、熱敷還是其他,都不管用。
她經常半夜疼得睡不著覺。
一開始還會叫醒賀咫,讓他幫自己想辦法。
后來干脆就那么忍著,實在忍不住才會推醒賀咫,讓他幫忙往湯婆子里換上些熱水。
賀咫不放心,特意跑到醫館詢問老大夫。
“賀夫人自從傷風之后,有一個月未出門?”
賀咫點頭,“這一個月,雨雪不斷,怕她出門再傷風感冒。”
“非也非也,”老大夫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女人乃陰寒的體質,本就缺乏陽氣。一個月不曾吹風,亦無法曬到太陽,陽氣不足,便會陰虧,抽筋在所難免。”
“那怎么辦才好?”
“天氣好的時候,每日都要曬一曬。不用太久,兩刻鐘即可。”
賀咫質疑:“天寒地凍,也要每日都出門?”
老大夫點頭,笑問他:“賀大人第一次當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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