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壇酒見了底。
兩人都喝醉了。
姜杏抱著趙梅英不停地哭。
趙梅英抱著她卻不停地笑。
兩人像個連體嬰,掰也掰不開。
長公主府的下人們沒辦法,讓人去請來了賀咫。
賀咫還是第一次見姜杏喝得這么醉,醉到搖頭晃腦看了他好半天,沒認出他是誰。
“許昶,你是許昶,王八蛋,狗東西,害人精。”
姜杏突然變了臉色,沖上來抓著賀咫的衣襟,用力朝他踢了兩腳。
賀咫一頭霧水,怎么也想不通,他娘子醉后怎么會把他認成許昶。
趙梅英拉住姜杏,勸道:“他不是許昶,明明是你男人。”
“我男人嗎?”姜杏醉醺醺地湊過來,幾乎貼到賀咫臉上。
“是哎,他是賀咫,我男人,我家小圓子的爹。”
姜杏嬉笑著,伸開雙臂把他抱住。
賀咫嫌棄地推了推她,姜杏抱得更緊了。
好歹連哄帶騙,把人弄上馬車,賀咫叮囑長公主府的人照顧好趙梅英,這才吩咐車夫起程。
姜杏的酒品有點差,拉著賀咫不停地說話。
提起岳凱,她哭得淚眼婆娑,大罵老天爺不長眼,把那么好的男人給收走了。
賀咫都有些吃醋了。
提起許昶,她氣得咬牙,揚要去揍他。
賀咫更醋了。
“你這個女人,喝了點酒,都變得花心了。提起一個又一個男人,唯獨不提我嗎?”
他捏著姜杏的下巴,假裝生氣地問。
姜杏晃著腦袋,擺脫他的束縛,“你別鬧,咱們都有兒子了,怎么還像個小孩子似的,羞不羞?”
“你終于想起來,你還有兒子了?”
賀咫提醒:“兒子半天沒見你,哭了好幾次了。你倒好,喝得醉醺醺的,張口男人,閉口男人,早把小圓子拋之腦后忘干凈了。”
賀咫抱過來小圓子,抖一抖,逗他道:“我們小圓子好可憐,攤上了一個酒鬼的娘。”
五個月大的奶娃娃,已經能聽懂話了。
小圓子癟著小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姜杏沖過來,一把抱起小圓子,心疼地哄著。
“兒子別哭,娘沒忘了你。”
“小圓子爹娘疼愛,家人和睦,又漂亮又聰明,前途無量,才不是可憐蟲呢。”
奶娃娃哭得快笑得也快,臉上還掛著淚珠,已經沖著姜杏呵呵呵地笑起來。
第二日一早,姜杏從宿醉中醒來,賀咫正好休沐在家,幫助她把喝醉之后斷片的記憶,一點一點拼湊起來。
姜杏無地自容,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夫妻倆正笑鬧的時候,紅玉進來回話,長公主趙梅英來了,已經在前廳等著了。
姜杏匆忙洗漱出去見她,人邁進門檻,就被眼前的人給驚呆了。
趙梅英褪下服喪的素服,換上一襲黛藍的長裙,頭上寥寥插著幾只首飾。
比起之前一身素縞,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她說:“百日已過,我能為岳凱做的,基本都做完了。就如你所說,他只希望我做幸福的自己,我不能讓他失望。”
她笑著流眼淚,姜杏知道,這次的眼淚無關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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