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趙梅英聽說之后勃然大怒,嚷著要帶姜杏去城陽郡主府討說法。
姜杏把人按坐在椅子上,又遞了一杯金桔雪梨茶給她,勸道:“你消消氣,我這不是好好的,毫發無損嘛。”
“毫發無損那是因為賀咫及時趕到,他若晚了一步,魏歡那狗東西不定把你怎樣了呢。”
后果不堪設想。
魏歡的名聲早爛透了,趙梅英一想起他滿臉猥瑣的模樣,不由得犯惡心。
“你就這么放過他了?”趙梅英不甘心地問。
“賀咫說他會安排。”姜杏神情淡淡的,“他還說,男人之間的事兒,由男人們自己解決。”
趙梅英饒有趣味地問:“他有沒有說過,會怎么解決?”
姜杏搖頭。
趙梅英喝了口茶,失笑道:“你還別說,我真挺好奇的。自從他升任副指揮使之后,我還從未見他與誰為敵過。”
除了許昶。
姜杏想了想,點頭認同。
貌似自從進京之后,他跟在趙楹身邊,越來越圓滑,也越來越溫吞。
再大的麻煩,天也塌不下來,他貌似總能挺過去,人也就變得沒什么喜怒了。
難道這就是世人嘴里的成熟穩重?
亦或是兩人在一起久了,人也像潮水平靜之后,再沒什么波瀾。
兩人又聊了會兒,姜杏忙于生意,趙梅英告辭離去。
她心里有股火氣,不撒出去憋得難受,索性吩咐車夫繞遠去了一趟媚兒街。
媚兒街顧名思義,從街頭到街尾,除了秦樓楚館,便是勾欄瓦舍。
男人們到了這里,便如走上奈何橋,喝了孟婆湯,被勾走了魂。
只剩一具貪歡的軀殼。
車夫不解,卻也不敢多問,依照趙梅英的吩咐,放慢車速,從街頭到街尾,慢慢地行。
果不其然,遇見了魏歡。
昨晚賀咫明明可以把他抓住,交給京兆府處置,卻網開一面假裝失誤放他離開。
不為別的,只因當街劫路,又不曾造成人員傷亡、財物損失,頂多關押他三五天就得放人。
這可不是賀咫想要的。
既然決定了送城陽郡主家一個“新春大禮”,暫時讓他們嘗點甜頭,放松警惕,也算是大禮中的一部分。
魏歡原還膽戰心驚,逃脫之后見賀咫并未追究,不由暗喜。
他沒有回家,而是直奔媚兒街的宜春樓,那里有他的老相好。
大驚之后他需要安撫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一夜縱歡,又睡了一上午,臨近正午時方才心滿意足從宜春樓出來。
誰料到,沒走幾步就遇見了趙梅英。
寒冬臘月天氣,她撩著車簾左顧右盼,撞上魏歡的視線,沖他笑了笑。
長公主居然對他笑了?
魏歡頓時心花怒放。
趙梅英是城陽郡主心儀的最佳兒媳人選,幾次三番給魏歡制造機會,也曾厚著臉皮多次在皇帝和太后跟前提及,想要極力促成這樁婚事。
奈何趙梅英始終不曾答應。
以前見了他們母子倆,臉黑如鍋底,從不曾對他們有過好臉色。
今天居然對他笑了。
難道她如今想開了,覺得自己寡婦的身份再嫁,必然尋不到好人家,想要吃回頭草,嫁給他魏歡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