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尋沒說什么,應了下來。
她這兩日的確有些累,其實更主要的原因是蕭承熙在她身邊,兩人靠的太近了,仿佛只有她是繃緊神經的那一個。
她松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她走出去的時候,其實沒有去看蕭承熙,只是余光瞥見他似乎不大高興。
也許是因為她回去了,就不能在金鑾殿和紫宸殿與他共處了。
虞江尋忽然就咧嘴笑了。
回去之后,宮里都是下人,蕭承熙想找她都不能。
她難得踏實地睡了一個完整的覺,第二日一早醒來時,下意識地扭頭看向窗外,隨后眼前一亮。
天幕低垂,細雪如絮,窗外積雪如銀,檐角的冰棱垂掛在寒風中,白茫茫的雪將一切的喧囂掩埋,唯余天地間一片純凈。
昨夜竟下了這么大的雪,這會兒雪都厚的把地面全部蓋起來了。
她穿了厚實的衣裙,剛打開門,兔子就奔去了雪地里,也不嫌冷,在一片白雪中亂拱。
她看了一會,突然對茯苓說:“你看,它和雪融為一體了,要不是還有對黑色的眼珠,就找不到它了。”
茯苓掩嘴輕笑。
好像已經很久了,很久沒有看到虞江尋這樣純粹的情緒了。
她囑咐道:“雪估計一時半會停不了,你讓她們都回屋歇著吧,也不急著掃雪,多留一會,我想多看看。”
“好。”
院子里的下人都鉆回屋子烤火去了。
她低聲道:“就是院子變得光禿禿的,不好看了。”
她突然就想起來,以前在東宮的時候,也遇到過幾次下大雪,當時積雪比現在的還要厚。
她被蕭承熙特許可以在整個東宮閑逛,當時渾身上下被裹了個嚴實,她踩著雪,聽著咯吱咯吱的聲音,樂此不疲。
很多片雪地上都是她的腳印,長長的一道,一直往前蔓延著。
后來她看膩了,嫌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太過單調。
蕭承熙不知從哪剪了幾枝紅梅,抱著給了虞江尋。
虞江尋當時把紅梅插入花瓶中,告訴他,若是能在窗外種一片紅梅就好了。
當時蕭承熙答沒答應,她現在已經忘記了。
她只記得,這件事最終還是沒能有個結果,窗外一直都是白茫茫一片。
茯苓就道:“御花園那邊應當有種植的紅梅,奴婢去剪幾枝,回頭擺上吧。”
虞江尋笑了笑,說:“算了,這么冷的天,不用折騰這個,也沒什么意義。”
話音剛落,突然宮門外,來了幾個侍衛。
虞江尋疑惑地看了過去,就見他們直接走了進來。
她站起來,一眼就看到了蕭承熙。
回想起昨日說的話,沒想到這么快就付諸行動了。
眨眼間,她就看見了穿上侍衛衣裳的蕭承熙。
不得不說,他這樣的身段和臉,穿什么都好看,腰間還煞有其事地配了一柄劍。
茯苓見蕭承熙的次數不算多,一時間沒有察覺到有什么不對。
為首的侍衛上前,一本正經地說:“微臣奉娘娘之命,為娘娘種植紅梅。”
茯苓驚訝地看著虞江尋:“娘娘是什么時候說的?怪不得您方才不讓奴婢去摘。”
虞江尋:“......”
她倒是也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說的。
還好現在院子里沒有旁人了,下人都回屋歇著去了。
她含糊地說:“就今天早晨。”
隨后,侍衛又問:“不知娘娘想種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