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燕瞬間陷入了暴怒:“整個鎮江城,難道就沒有一個能站出來主事的人了嗎?!”
“你又是何人?”
那小吏顫顫巍巍,幾乎癱軟在地:“小的是知縣大人的幕友。”
翟燕聽罷,默然無語。
所謂幕友,不過是官員私人雇傭的文書、師爺,連朝廷正式的編制都沒有,根本算不得官員。
這偌大的鎮江城,竟是連一個官員都不剩了嗎?!
奉王此舉,是要與所有世家不死不休啊!
。。。。。。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南方某處繁華的首府城市。
急促雜亂的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幾名背后插著令旗的騎兵,風馳電掣般沖入城門。
口中不斷厲聲呵斥著擋路的行人,直奔城中心的官衙而去。
而在城市另一處城門附近,城墻根下聚集起一圈百姓。
男女老少都有,個個踮著腳尖,伸長了脖子,努力張望著墻上,一張黃麻紙告示。
百姓自是看不懂字的,之所以圍在這里,更多是出于好奇。
雖然他們看不懂,但人群中總有幾個識文斷字的。
一位穿著考究的老先生,被人群嬉笑著推搡到最前面。
“侯掌柜,您老學問大,快給大伙念念,這皇榜上又說的啥新鮮事?”
“是啊是啊,侯掌柜,給咱們說道說道,是不是又要加稅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起著哄。
那位被稱為侯掌柜的老先生推脫不過,清了清嗓子,故作沉穩地仰頭誦讀起來。
然而,剛讀了開頭的幾個字,他的聲音便頓住了,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拿著旱煙袋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周圍的百姓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見他停住,不禁更加著急地催促:
“侯掌柜,咋停了?快念啊!”
“就是,吊人胃口嘛這不是!”
“快快快!到時候我們去你家多買幾匹布便是。”
侯掌柜仿佛沒有聽到周圍的嘈雜,他眨了眨迅速泛紅的眼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陛下陛下啊!您怎么駕崩了啊!!!”
此一出,如同晴天霹靂,瞬間擊中了所有圍觀的人群。
原本喧鬧的場面陡然陷入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百姓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臉上寫滿了茫然之色。
陛下死了?
那個結束了亂世,讓他們過了十幾年安生日子的陛下死了?
一瞬間,哀嚎聲四起,泣哭似血。
販夫走卒、碼頭苦力、店鋪伙計、甚至蜷縮在墻角的乞丐,無不是熱淚橫流,紛紛伏倒在地,捶胸頓足。
他們的悲傷發乎于情,沒有半分做作。
也有人掙扎著擠到侯掌柜身邊,拽著他的衣袖急切地問:
“侯掌柜,會不會是搞錯了?是不是有奸人假傳消息?”
侯掌柜老淚縱橫,無力地搖著頭:“那傳國玉璽的大印就蓋在后面,老夫活了五十多年,豈能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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