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是真母子,可總要做給別人看,他的孝順。
帝王會真不在意嗎?
周家本沒有什么本事。
周國公是因為女兒成為皇后,才當上國公爺的。
他的權,他的勢,都是帝王給的。
他的一舉一動,帝王焉能不知?
“圣上默許,卻沒插手,東窗事發也與帝王無關,可卻能借周國公的手警告賀家警告我,不要生不該有的心思。否則后果我們承擔不起。”
“周國公本就對我又恨,可我按照規章辦事,他抓不到錯處,到底除我不得。”
第二次動手時。顧傅居已回了上京任職,并不是當初去定都小地方蟄伏的小官了。
但周國公依舊敢放肆。
說到這里,他的背微微彎曲,不再似先前的挺直。
虞聽晚閉了閉眼。
“所以啊。”
“您可能不知我的脾氣。”
虞聽晚:“我并不適應別人對我好,也不擅長處理這些關系。”
“您應該見過衛家夫妻。”
“我那個婆婆起先對我善意,給我一雙棉花縫制的鞋,我都下意識覺得她別有所圖。”
“我那時不覺得這世上,注定誰就得對誰好。”
姑娘嗓音不輕,可書房空曠。
“可衛家夫妻,我爹娘卻對我毫無保留。”
虞聽晚抬手在臉上比劃了一下。
“我爹這里有道傷疤,格外的長。是他走鏢途中發生意外所至。”
“我曾問他疼不疼,他說他不怕疼,就怕我們娘倆哭了。”
“故,那日大火我娘沒哭,她不敢哭。她只是一直在我耳邊說,杳杳別睡,你爹爹會來的。”
虞敬成真的來了。
他義無反顧撲進火海。
而胡玉娘見到他的那一瞬間,笑了。
本就生的好,嫁給虞敬成后又被他養的不錯。
虞聽晚到現在還記得四處都是大火,胡玉娘那一抹笑卻更灼人。
虞聽晚聽到她松了一口氣。
說。
“敬成,快帶杳杳出去。”
“我爹從阿娘懷里接過我時往外跑去,后背被熊熊大火往下墜的房梁砸中。我都聞到肉焦了的味道了,可他卻一路告訴我別怕。”
“他說他不疼,但杳杳的眼淚金貴。”
虞聽晚至今不敢回想虞敬成當時的模樣。
“可……”
“您許是不信,我毫發無傷。”
“我得知身份有異后,得知顧家女受寵愛于一身,那時若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可那不是嫉妒。
而是淡淡的不甘。
要說特別在意也沒有。
當時她只是困惑。
憑什么她都一無所有了,可有的人卻沒經歷過半點苦楚?
憑什么她在西臨村活的那么卑微小心翼翼,可有的人可以肆意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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