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晚算是明白了。
席宴的快樂是屬于別人的,難過屬于她,沈父以及沈家那些貪得無厭親戚的。
她自認為和強撐著笑的那些人,有過短暫的共鳴。
在外,是要給魏昭留面子的。
賢妻虞聽晚沒有錘他。
她瞇了瞇眼,低頭盯了魏昭片刻,素白的手輕輕搭在他肩上,什么都沒干。
男人身體僵硬了。
虞聽晚溫柔:“怎么了?”
魏昭幽幽:“被嚇著了。”
“誰嚇著你了?”
“蕭懷聲音太大了。”
沈枝意深吸一口氣。
她扭頭低聲對蕭懷道:“你完了,知道嗎?”
蕭懷可太知道了。
魏昭慘了!
魏昭肯定要收拾他。
不過他賤兮兮,就喜歡拉魏昭下水。
值!
虞聽晚沒去看幾個人的神色,輕笑一聲。
“沈大人。”
突然被點名的沈父一個激靈。
他連忙朝虞聽晚行禮:“夫人有何吩咐。”
“吩咐談不上。”
虞聽晚微笑:“只是替你慶幸。”
“之前你一時糊涂給愛女定的楚六郎幸好人品不行沒成。若不然,哪有如今這門好親事。”
一時糊涂幾個字,在場的賓客嘴里不說什么,可心照不宣。
誰不知道這沈大人是什么德行啊!
虞聽晚語氣不急不緩的。
“蕭世子是忠勇侯府嫡子,忠勇侯雖氣惱他不夠上進,可到底是疼的。”
“照理來說,今日該是蕭家請蕭家德高望重的長輩陪同。”
可忠勇侯是草莽出身,憑著拳頭以及早些年魏封遠提攜,才坐上這個位置的。
蕭家并非世家,底蘊也不夠深厚。
一些叔伯長輩是有,可到底大場合里頭怕露怯,也怕哪里做不到位壞了好事。
可這些虞聽晚沒提。
她嗓音溫婉:“可忠勇侯看重你家姑娘,又想給足排場讓今日下聘愈發體面風光這才請我夫君走這一趟。”
在場的人酸死了。
等閑人家,誰能請得起魏昭啊!
就算請了,人家也不會應。
誰不知道忠勇侯看重魏昭,天天掛在嘴上,恨不得偷回去當兒子?
魏昭在邊境,他也時常照拂順國公府。故魏昭承這份情,拖著病體也要跑這一趟。
眾人剛生了這想法,就聽將軍夫人溫聲。
“夫君雖身子不好,可也想沾一沾喜氣。”
眾人:?
看向虞聽晚的眼神一下子就不對了。這順國公府的少夫人,實在會說話。
“故……”
虞聽晚一頓。
“有這么好的親家,沈大人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眾人????
好像……也不是很會說話。
不對,她是一個拉踩一個捧起來。
虞聽晚掃了一圈沈家親戚那邊,不意外一部分人目光游離閃躲,也有些憤憤的,還有臊得慌的。
“沈姑娘揭露沈家親戚的丑惡嘴臉,可不曾當場點名,也算是給他們留了后路。往后除了一些人情幫忙,正經也是能繼續往來的。”
眾人順著她的思緒,理解點頭。
雖然有些不合規矩。
虞聽晚辭真切:“她又孝順,怕以后人求到沈大人這里,你是個老好人不好回絕,才不惜這個節骨眼提出來,也不怕別人笑話她分不清場合,可謂是良苦用心。”
眾人:……啊。
原來……是這樣?
貼心的小棉襖?
虞聽晚:“有這個女兒,你真是八世修來的福氣。”
“對了,蕭世子這般維護沈姑娘,想來日后也會和沈姑娘一樣孝敬你。”
她意有所指:“你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