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內,百官肅立,空氣凝滯如鐵。
兵部尚書率先出列:“梁越多次來犯,野心昭昭,必誅之!”
忠勇侯嗤笑。
“說話可真輕松,動動嘴皮子就行了?”
“派誰去?又如何誅?你可懂作戰謀略?你坐在這個位置上,不是職位上頭帶個兵部就能當自己是武將,你是文官出身!沒帶過兵打過仗,你懂什么?”
“和梁越交手最多的大晉里頭我說魏小子,沒人能反駁吧?他如今這樣子?你能讓他去?”
兵部尚書一噎。
很是不喜被忠勇侯落了面子。
他挺直腰板:“我大晉人才濟濟,焉能尋不到前往邊境的武將?”
“所以說你別不懂裝懂。”
忠勇侯嫌他礙眼,直接往邊上扒拉,朝龍椅上面帶慍色的應乾帝抱拳行禮。
“往前有魏家軍威懾,區區梁越,只有被大晉教訓割地賠款的份。可眼下他們來勢洶洶,分明是算準了魏小子身子有恙,無法前往邊境,這才吃了熊心豹子膽!”
算準了……
應乾帝握著龍椅把手的手用力,青筋暴起。
“邊境百姓得守,防線更不能被破,臣認為這一戰得打,還必須得贏。”
“不少鄰國隔岸觀火,若是梁越攻下邊境,焉能知他們不會動手分一杯羹?”
在場的官員紛紛點頭。
人選如何能含糊?
可……
如今水患嚴重,朝中有一半的武將領著人手去救災。
刑部尚書姚大人上前一步:“臣舉薦將軍趙茂。”
“趙家軍營駐扎地快馬加鞭三日便能趕至邊境支援。趙茂行事穩妥,這些年作戰經驗也不會差。”
忠勇侯冷笑:“姚大人可有私心?趙茂可是你外甥。你想提拔他沒什么,可怎敢將邊境一戰當成賭注?”
“要是梁越攻入,下一個打的就是離邊境最近的四城,勢必生靈涂炭”
“如今四城水患嚴重已是內憂,若再有外患,怎么辦!”
別人說一句,他恨不得說十句話反駁。
忠勇侯哼一聲。
“別嫌我說話難聽。有魏小子在,難打的仗都是他領軍。”
“你外甥穩妥不穩妥我倒不知,不過他打簡單的,都好幾次陷入險境。”
姚尚書臉漲的通紅。
新尚書令祝尉行禮:“圣上。臣認為副將遲御跟隨魏將軍多年,對梁越和邊境的地形也最是熟悉,不如派他前往。”
忠勇侯繼續駁之:“遲御?那小子倒是不錯。可魏家軍四處分散,便是有意召集,也要時間。”
“何況遲御已往災區救災。”
應乾帝眸色發寒。
他不覺得魏家軍真的解散了。
畢竟這是魏昭手里的底牌。
讓他忌憚的底牌。
魏昭恨他,又怎會……
姚尚書:“那讓遲御帶領別的軍營的兵過去。”
他瞥忠勇侯一眼。
這老東西手里不就有兵權嗎?
這些年一直不上交。
“不行。”
忠勇侯:“將領若是和底下的兵不熟,沒有默契,在戰場是最犯忌諱的。”
“忠勇侯!”
姚尚書冷聲:“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泱泱大國難道連個能將都尋不出來嗎?”
沒了魏昭,大晉江山還能不保了?
先前魏昭和梁越打起來時,也沒見多困難啊!
“難道眼睜睜等著梁越打進來?”
“你朝我吼什么?”
忠勇侯更大聲:“我是靖遠將軍帶出來的,從來只缺馬革裹尸,不曾少過凱旋鼓,便是上了年紀,也是敢一戰的。”
“若非十年前,胡人的彎刀絞斷了我兩根肋骨。每逢陰雨箭頭留在肺里的鐵銹就咳血。馬都跨不上了!”
“但凡我能奔赴前線,有你在我面前跳腳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