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九十年代之前,炕和鍋中間沒有墻,只有高約一米的矮墻,作用就是防止炕上的東西掉到鍋里不衛生。
也可以在上面吃飯。
勺子鏟子菜刀都掛在這面墻上。
張玉英伸手就能夠到。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菜刀剁手。
血一下子涌了出來,鉆心的疼痛讓她下不去手,捂著手就摔倒在地上。
在死和活著之間,張玉英瞬間就改變主意了,好死不如賴活著,除非老天來收她。
要想活命,首當其沖是求救啊,她拖著如同死尸一般的身體,一點點往外挪,終于爬到門檻處了。
“救命啊~救救我~”
張玉英的呼救聲微弱,在正午烈日的炙烤下,似乎被熱浪扭曲了方向,別人聽不到啊。
她雙手緊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血從指縫間滲出,染紅了衣襟,也染紅了門檻旁那片被烈日烤得發白的地面。每挪動一寸,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疼痛讓她幾度想要放棄,但求生的本能又讓她咬緊牙關,繼續向前。
終于,她的聲音引起了鄰居的注意。
隔壁大嬸正從自家菜園子回來,籃里盛著剛摘下的蕓豆、土豆,怕晚上下工晚了,沒有東西做不了飯。
聽到呼救,大嬸的臉色瞬間變了,她慌忙扔下菜籃子,快步沖向張玉英。
……
三爺爺的一通電話又打到了部隊。
“秦時,我本來不想跟你說的,這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后媽用菜刀把手砍了,人住進了醫院,除了小蘭,誰照顧她也不方便。
我是這么想的,你后媽做事再怎么過分,小蘭也是她親閨女,這個時候她不伺候誰伺候?
你叫她回來吧,那個人再不濟,也給了她一條命。”
放下電話的秦時,許久無。
“那個女人尋死?不敢相信,那么自私的一個人。”
“三爺爺說的,他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是要小蘭回去。”
人家母女的事,巧慧不插嘴,不發表任何意見。
“傷的重嗎?”
“具體什么情況不知道,三爺爺說就算好了,那只手也不能動了。”
有一個比喻可能不合適,真是屋漏偏遭連陰雨。
“咱也要表示嗎?”
“我給三爺爺寄二十塊錢,讓他送過去,一分不表示說不過去,名義上,她是繼母,我和小紅還有秦牧是一個父親。”
秦時把口信帶給秦小蘭了,秦小蘭的渾身都在抗拒,她好不容易跑出來了,工作也比在家輕松,還有工資發,不想再回鄉下去。
“哥,我這也是工作,離不開人,我要是走了,馬上就會有人頂替了。”
“那怎么辦?咱爹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哥有事躲得遠遠的,除了你還能有誰?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那是你親媽……”
秦小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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