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惠一下子就僵住了,尷尬的表情精彩紛呈,整個客廳陷入詭異的寂靜。
周璐扶著腦袋,生無可戀得厲害,許是從業這么久,就沒見過像我這種會攪局的人!
“她在開玩笑,您別介意。”
關子辰倒是沒什么特殊的情緒,扭頭對唐書惠說:“郁金香我沒辦法讓步,其他環節你隨意。”
說完,他拿起茶幾上的煙盒去了后院,顯然沒有交流的欲望。
唐書惠追隨他的目光,周璐迅速將手里的筆記本和簽字筆塞給我。
“你還是做記錄吧,別說話了,算我求你!”
我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唐書惠已轉回頭來,迅速調整好情緒:“不管他,咱們繼續。”
“郁金香就郁金香,我又不是非要玫瑰不可。”她深吸一口氣,“我想拍一部短片,在我和子辰的婚禮上播放。”
“就從小學開始拍起吧,劇情的話,就寫我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編劇和演員找得到吧,我們預算可是給得很充足的。”
我低頭,在筆記本寫下“短片”、“編劇”和“演員”這三個詞。
周璐卻面露難色,“唐小姐,如果從小學拍起,會有早戀的嫌疑。涉及不良影響,我們很難找媒體報道。”
“還有這種說法?真是麻煩。”唐書惠抱怨了一句,“那就從大學開始拍。”
“你跟關子辰從大學就在一起了?”我下意識問。
問完我就后悔了,我覺得她肯定會添油加醋不說實話,但沒想到她居然另辟蹊徑。
“那倒沒有。當時還有一個人喜歡他......”
她忽然停頓片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索性改口:
“其實就是我親戚家的孩子,唐書瑤。我也沒必要避諱什么,反正這輩子不會再跟她見面了,你們也就當笑話聽聽。”
周璐嘶的一聲,倒抽一口涼氣,許是沒想到唐書惠這么坦誠,我卻見慣不怪。
沒人比我更了解她。
她這個人呢,極其喜歡把對男性的駕馭,拿來當成女性之間的談資。
這跟男人評判女性的胸圍有沒有36c是一個屬性。
本質上都是炫耀,卻炫耀得極其坦誠,跟白蓮花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黑蓮花更為準確。
所以我合上筆記本,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專心聽,倒是要聽聽她能不能說出什么秘密。
唐書惠清了清嗓,“唐書瑤是個戀愛小白,也不懂如何追求男性,整天問我如何拿下子辰。”
“我和她關系并不好,她也知道,但我倆是親戚,分不掉,我是真不想給她出主意,那畢竟也是我愛的男人不是?”
“所以我特意讓她把子辰叫出來,和我一起玩,明面上幫她摸清子辰的喜好,暗地里我自有我的打算。”
周璐聽得一愣一愣的,“那關先生最后選了誰?”
“選她了啊!”唐書惠也不惱,“但我一點不虧,她不敢表白,我說我替她去!但前提是她得給我洗腳!”
“這女人是真戀愛腦,說洗就洗!洗了又怎樣?我怎么可能真幫她表白?我得自己上啊!”
“想想我就覺得爽!你倆好好想想,能讓你恨之入骨的人為你洗腳,這輩子也沒可能吧?但是我做到了。”
周璐目瞪口呆地與我對視,又一難盡地轉回去,“這些事......關先生知道嗎?”
唐書惠說得口干舌燥,拿起水杯喝兩口,“他愛知道不知道,反正都是十年前的事。”
“他也是個拎不清的主兒,還妄想讓唐書瑤參加婚禮,她怎么可能去!到時子辰就會明白,只有我能毫無條件站在他身邊。”
你憑什么認為我不會去?
我冷漠地看著她,涼涼一笑。
很好。
又是一筆賬。
一個月后的婚禮,新仇舊恨,我會一次性算清!
聊完已是一小時后,唐書惠要回醫院上班,我和周璐也準備打道回府。
許是我在板凳上坐了太長時間,猛的一下站起時,供血不足,眼前驟然一黑,腦袋還暈乎乎的。
我不受控制地向后仰,摔倒的瞬間竟并未察覺到任何疼痛,就是眼睛睜不開。
我感覺周璐在使勁搖我:“虞書瑤,你是不是低血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