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用,那便殺了吧。”
聽到趙豐的話,王魃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讓元問芝被靈獸生生咬死,這就是王魃當時想要達成的目的。
唯有如此,才能發泄出王魃心中的憤怒。
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搖頭道:
“師兄稍等,我正好還有些事情要問他。”
兩人當即落了下去。
“申服,你放我出去,我絕不會報仇的,你放心……”
劍光壓制下,元問芝動彈不得,卻慌忙對王魃喊道。
“申服?”
趙豐疑惑地看向王魃。
“當時避免被天門教的人知道,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字。”
王魃隨口解釋道。
隨即看向元問芝。
堂堂金丹真人,在沒有了修為作為憑恃之后,與尋常修士,卻也沒有什么區別。
狼狽而無力,卑微如螻蟻。
他徑直開口道:
“你是香火道的人?”
劍光之下,正在求饒的元問芝頓時面色一滯,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震驚:
“你、你知道?!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一旁的趙豐也不由得看向元問芝。
王魃面無表情。
實際上,元問芝和張泰來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倒也并未有懷疑。
只是之后三大宗上門,逼他站隊的時候,張泰來不嫌事大,甚至揚要建立燕國第五大宗的行徑,卻讓他頓時起了疑心。
實在是張泰來在當時的表現,與其一貫給世人留下的印象,完全不同。
看似粗豪莽撞,卻能直掐要害。
表面上替王魃擋住了三大宗的逼迫,可實際上卻激發了須離宗對他的猜疑。
多半也是因為這個,須離宗對他產生了殺心。
這根本不像是一個腦袋不靈光的人能做出來的。
“你們接近我是什么目的?”
王魃冷漠地繼續問道。
元問芝臉上閃過一絲糾結:“我說了,你能放我走么?”
“你沒得選。”
王魃的聲音里沒有半點溫度:“況且你不說我也知道,借我為掩護,來惑亂燕國?”
“你、你……”
元問芝的眼中頓時浮起驚疑、慌亂的神色,卻沒有再說話。
看到元問芝的反應。
王魃眼中卻閃過了一絲了然。
看來他猜得沒錯。
如果說張泰來挑撥他和三大宗這件事,王魃只是懷疑的話。
那么之后,他無意中發現香火道修士,并且特意將他們擒住,帶到永安城外后發生的一切,則是讓他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明明自己只放出了一枚天雷子,之后他便使用傳送符離開。
結果就在他傳送回自己府邸的空檔,反倒是又出現了第二枚天雷子。
這中間,僅僅只有三四息的功夫,偏偏無人知道到底是誰放的。
能夠做到這點的,永安城內,也唯有當時唯一一個金丹真人,且帶著一身硝煙味回來的張泰來。
再之后,三大宗開始對永安城內的散修們下手。
而回來的元問芝和張泰來二人,一邊以王魃是散修的驕傲為由,對王魃多加照顧。
一邊卻對那些在他們眼面前被抓走的散修們視若無睹。
這也讓王魃終于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兩人,恐怕多半與香火道有關。
雖然當時他還不明白這兩人為何會接近自己,但之后,王魃都刻意與對方保持距離。
但也并沒有太過畏懼。
他的陰神之力可以隱藏自己和步蟬,即便對金丹真人也有效,而且海量的儲備,也足夠他瞞過這兩人。
且還有傳送符可以用。
大不了察覺到不妙,提前逃走便是。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之后三大宗忽然到來,強逼著他與步蟬一同前往鎮靈宮,導致傳送符失去了用武之地。
元問芝和張泰來這兩人也趁機跟了上來。
更出乎王魃意料的是,陰神降世弓的驟然出現,讓他無論是神魂之力還是法力,全都無法動用。
這才導致了之后的極度被動。
這些想法在王魃的腦海中一閃即逝,他隨即面色冷漠地繼續追問道:
“你是香火道哪一脈的?”
“為何一直追著我不放?”
“你們來這里,是不是還有什么其他的計劃?”
然而對王魃的追問,元問芝卻是咬牙道:
“你、你若是放了我,并且保證絕不對我動手,我就說!”
“否則,你別想知道!”
聽到元問芝的話,王魃的眼中,頓時涌起了一絲幽冷。
轉過頭,對趙豐問道:
“師兄,你有辦法傷到他神魂嗎?”
“神魂?”
趙豐面露疑惑。
不過想了想,微微頷首問道:“需要我做到什么程度?”
“不至于神魂湮滅便好!”
趙豐察覺到王魃語氣之中的冷厲和狠辣,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他看到步蟬時的慘烈傷勢,暗暗嘆息了一聲,旋即也不說話,心念一動。
手中驀然凝出一道小號劍光,遞給了王魃。
同時提醒道:
“有仇自當報之,只是切莫亂了本心。”
王魃從趙豐的手里接過那劍光,聽到趙豐的話,微微沉默后點頭道:
“師兄放心。”
說罷,心念一動。
手中的小號劍光揮舞。
元問芝頭頂上的那道劍光,也同時瞬間斬下!
“啊——”
劍光無聲無息地斬過元問芝的頭顱。
元問芝身上絲毫無恙,整個人卻瞬間縮成一團,不由得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慘呼!
“申……我……說……”
王魃面無表情,眼中卻閃過一絲暴戾,手中劍光不斷跳動。
慘嚎之聲,頓時不絕于耳!
趙豐看在眼里,微微搖頭,直接飛了出去。
他出身東圣宗的執惡房,對于各種刑罰并不陌生,也并不排斥。
但也談不上享受,所以干脆便先離開,任由王魃發泄完再說。
而在他走后。
湖底深處,元問芝的慘呼聲,漸漸衰弱……
許久。
王魃手中的劍光,驀然停下。
看著眼前癱軟在地上,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的元問芝,王魃心中的憤怒,也漸漸消弭了大半。
說到底,他一直都是個性情平和、并不極端的普通人,會因為仇恨而選擇報復,選擇折磨。
但在折磨之后,他的本心,也逐漸回歸。
且遭遇了這番變化,對他的本心,也多了許多磨礪的效果。
而元問芝躺在地上,甚至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向王魃求饒,嘴角歪斜,流出涎液,神情呆滯猶如癡傻一般。
看到這一幕,王魃不再猶豫。
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殷紅。
而元問芝的雙眸里,也同樣有殷紅光芒一閃即逝。
下一刻。
元問芝面容忽然恢復了正常,直直坐了起來。
就仿佛沒有遭受過任何的傷害一般,臉上更是帶著一絲恭敬:
“問芝,見過上神!”
半天后。
王魃目露沉吟。
“媸婆脈、井神脈、食火脈……”
這三脈,便是之前攻陷魏國,與大楚交戰足有十年的香火道主力。
而元問芝和張泰來,便是在魏國時,被井神脈下的一位四階修士所蠱惑,從此聽命于香火道,回到燕國之后,便推波助瀾,盡力激化散修與宗門、三大宗和鎮靈宮之間的矛盾。
而他們選中的目標,自然也就是因為煉制出二階靈雞精華而名噪一時的自己。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王魃面色冷漠地從靈獸袋中,取出了一只二階極品公靈雞,遞到了元問芝的面前。
元問芝的臉上,頓時泛起了一絲驚喜的笑容:
“多謝上神賜下此等絕世軀殼!”
“問芝必定為上神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說罷,迫不及待地閉目凝神。
很快,一縷殘缺神魂便從他的眉心處脫離而出,隨后飄飄蕩蕩地落在了眼前眼神不太靈光的公靈雞身上。
半晌之后,公靈雞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靈動。
它恭敬地對王魃垂下腦袋。
“從此以后,你就叫甲十七吧。”
“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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