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魃將王清揚的事情說了一遍。
“爹你才金丹初期就收弟子啦?”
王易安忍不住面露質疑:“你不會誤人子弟吧?”
“王易安!”
步蟬面色一肅,冷聲道:
“你爹學貫百家,精通術法,更兼靈食、御獸,如何不能收弟子!”
“和你爹道歉!”
王易安面帶不服:“可是我師父那么厲害,當初都是金丹后期才收弟子,爹才金丹前期,確實是早了啊……”
砰!
步蟬一掌重重拍在了三階靈木打造的桌子上。
木屑迸濺,桌子頓時裂出了一道裂紋。
目光掃過裂紋,王易安下意識一個哆嗦,對著王魃納頭就拜:
“爹,我錯了!”
這一幕讓王魃著實有些哭笑不得。
但看著步蟬這如母老虎的一面,心下卻也有些愧疚。
常道嚴父慈母,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早年在家中缺位,沒有擔負起父親的責任,以至于向來柔和的步蟬,不得不又當爹又當娘,在孩子面前的形象也變得如此強硬。
每每想到這,他對步蟬和王易安便不由得心生歉意。
不過涉及到教育后代,王魃也不敢和步蟬唱反調,只能先看一眼步蟬的眼神,明白意思后才咳嗽了一聲,沉聲道:
“行了,下不為例。”
王易安雖然仍是不太服氣,但終究還是沒敢再在步蟬面前強項,自己嘟囔了一句。
而步蟬則是好奇看向王魃道:
“那師兄后面是準備怎么安排清揚的?”
“我既收她為弟子,自然是打算將萬法之道傳授給她,當然,也要看看她有沒有這個稟賦。”
王魃如實道。
步蟬點點頭:
“清揚經歷如此坎坷,也是不易,明兒我就去云觀院,替師兄照看去。”
“不過師兄也要早點把清揚帶進宗門才是。”
王魃頷首道:“我也是這么想的,等我向宗門敘職之后,便去一趟萬象經庫和萬象寶庫,換一些東西。”
王易安這時候也回過神來,臉上帶著興奮道:“爹,娘,那我豈不是要多了一個師妹?”
“和你有什么關系。”
步蟬輕聲呵斥道。
王魃也笑呵呵道:
“你是心劍峰的弟子,她才是我萬法峰的,而且就算是清揚來了,你也得叫她一聲師姐,她可比你大不少。”
王清揚原身葉靈魚比起王魃也就小了十余歲。
王魃如今近百歲。
王清揚的年紀,是王易安的兩倍還要多。
王易安聞,悻悻道:
“大不少?那肯定是個老太婆了……”
卻頓時惹來了步蟬的呵斥:“胡說什么呢!修煉去!”
“修煉就修煉!等我師父回來我就回心劍峰,我才懶得留在這呢!”
王易安被訓得有些惱火,拋下了一句話,便徑直飛離了萬法峰。
“這小子,還挺崇拜趙師兄的。”
王魃笑呵呵道。
“師兄,你還笑!”
步蟬卻是面帶愁容:
“易安這孩子秉性不差,天賦很好,腦子也不笨,可是都三十幾歲的人了,還跟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一般,整天沒個正形,嘴上都沒個把門的,咱們當初在天門教那會,要是像他這樣,早都不知道把命丟在哪了。”
王魃聞,寬慰道:
“這也不怪易安,他在宗內有趙師兄和我們護持,幾位師叔他們也常常照應,打小就沒受過什么苦,未見過人心險惡,你讓他像咱們年輕時那樣也不現實。”
“話說回來,咱們吃了那么多苦頭,不就是想讓易安如今不用像咱們這樣么?”
“話是這么說……”
步蟬略有些遲疑。
王魃又耐心道:
“事也是這么個理,等到他年歲漸長,外出歷練,經歷過波折、艱難,自然便會有所改變,這也是順其自然的事情,反倒是如今他能保持這樣的心性,雖然說話惹人厭了些,也未嘗不是好事。”
“哪有這么說自己孩子的。”
步蟬忍不住輕笑著瞪了王魃一眼,只是這一眼卻并沒有多大的威力,反而多了不少風情。
令得王魃心湖起波瀾,忍不住便將她攔腰抱起。
“唔……還有孩子在呢……”
“他氣得離家出走了。”
“師兄……”
“嗯?”
“到屋里……”
……
“一年時間,石龍蜥倒是沒有太大變化啊。”
王魃看著靈獸場里的各色石龍蜥。
離宗的時候,這里的石龍蜥數量和回宗后的數量,幾乎沒有發生變化。
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他離宗的時間太短。
想了想,他還是將自己攜帶著的靈獸們都放了出來。
也包括戊猿王。
之前與魔道劍修一戰,令得戊猿王身受重創。
即便王魃費了不少心思,戊猿王的傷勢仍然沒有全部愈合。
這也是由于外界靈氣匱乏的緣故。
如今放在萬法峰,受濃郁的靈氣滋潤,想來應該很快便能就恢復好。
還有一只重傷的雜血白虎,他沒有放出來,準備之后去獸峰找齊晏師叔。
相比起戊猿王,雜血白虎的傷勢更重,王魃雖然勉強保住了雜血白虎的性命,但對于它的傷勢,卻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想到就做。
王魃簡單收拾了下,又準備了一份禮物,隨后便徑直飛往了獸峰。
不過到了之后一問才知道,齊晏師叔近來都在御獸部。
“最近任務又加重了?”
王魃心里有些疑惑。
他兼管二十五部各項資料,對于二十五部的生產情況都十分清楚。
御獸部的任務之前就很重。
但是由于王魃改進了御獸部內的一些工作流程,效率提高了不少,身為部長的齊晏,基本上就是每天清點清點,就直接開溜。
別說一直留在御獸部工作,就是待滿時間都夠嗆。
不過他一年多沒在,也不清楚是不是又發生了什么變化。
當即便趕往御獸部去了。
身為御獸部副部長,王魃剛落到了御獸部駐地,頓時便有許多御獸部修士熱情地向王魃打招呼。
王魃微笑頷首。
在御獸部執事的帶領下,徑直便找到了齊晏。
對方一身華袍,正獨自坐在華麗的屋里,一邊細細品茗,一邊翻閱著書卷。
看起來閑適無比,絲毫也沒有忙碌的樣子。
心中雖然有些疑惑,王魃卻還是第一時間上前微微一禮:
“師叔。”
齊晏看到王魃,也頗有些意外:
“倒是沒有聽到你回來的消息,坐,莫祁,沏茶。”
“不用不用。”
王魃連忙擺手。
但冷著臉的莫祁卻是已經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王魃看向莫祁,卻發現對方目不斜視,完全不與他對視,也只好心中暗嘆一聲。
“我之前聽地物殿的護法說,這次你們去陳國十分兇險是吧?”
齊晏主動開啟話題。
王魃也沒有多做隱瞞,簡單地將自己在陳國遭遇到的事情講了一遍。
雖然他說得簡略,可齊晏的眼中還是不由得異芒閃動。
而一旁沒有及時離去的莫祁在聽到王魃遭遇萬神國邪神,卻帶著元嬰修士全身而退之時,臉色驀然僵住,旋即便浮起了一絲不敢置信的神色。
在堪比化神的邪神的面前,帶著元嬰修士逃跑?!
他、他已經達到這個層次了?!
可是……他不是才金丹前期嗎?
真的不是在吹牛?
這一刻,看著聽得入神的老師,他真的有種想要提醒對方的沖動。
不過他很快便想起了自己之前在王魃身上遭遇的幾次讓他刻骨銘心的打臉……
猶豫了下,他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罷了,雖然老師更欣賞他,可現在老師應該也只是礙于面子吧,不好直接揭穿他吧。”
心里想著這些,他隨即走出了屋子。
而在莫祁走出屋子之后。
王魃好奇道:
“我方才去了一趟獸峰,獸峰的師兄們說您在御獸部已經呆了許久沒回去了,是近來任務又加重了嗎?”
他身為御獸部副部長,問這些倒也并不唐突。
聽到王魃的話,齊晏卻微微搖頭道:
“和你走之前一樣,沒有加重,我在御獸部待著,也不是因為宗門下派的任務。”
“哦?”
察覺到齊晏還有話要說,王魃靜靜聽著。
果然,齊晏坦然道:
“我如今修行陷入了瓶頸,卻始終悟不透道機的最后一點關鍵,如今也只能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爭取到地物殿的副殿主之位,借助宗門提供的資源,盡力一搏。”
“副殿主?”
王魃先是一愣,旋即恍然。
齊師叔這是在向宗門表現自己任勞任怨呢。
畢竟地物殿副殿主別的都可以讓步,唯有能夠處理雜務這件事是硬門檻。
他隨即好奇道:
“我記得師叔上次好像說過,大福似乎對您修煉有幫助……”
齊晏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絲尷尬。
“咳,話是這么說。”
“不過終究還是差了一絲,若是能見到大福血脈衍生出來的純凈、單一血脈,或許能有所感悟,凝聚出道機來吧……”
“純凈、單一血脈?”
王魃頓時怔住。
齊晏師叔說的這玩意,怎么感覺這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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