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卻阻止不了養女要暗殺他。
透過手機,心腹仿佛能預見到周毅躺在血泊中的畫面,血液就如同在屏幕上暈開的水漬,只需要被人用手輕輕一抹,一絲一毫的水漬都不會殘留在手機屏幕上。
心腹換上一件迷彩背心后,準備再出門跑幾十公里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經過小姐的房間,見房門是打開的。
心腹遲疑了一下,站在門口往里面望去。
“老爺子,一大早的您又在想小姐了?”
祁老爺子站在女兒的房間里,滿眼哀傷地看著二十多年未曾變過的布局。
已經二十多年了,女兒啊,你怎么還不回家?
祁老爺子伸出手掌摸了摸梳妝臺。
即使他已經讓人修補過很多遍,每一次都修補得光潔無瑕,可沒過多久,那些裂縫再次周而復始地從里面露了出來。
明明昨天桌上還沒有這道裂縫,今天一早,裂縫就出現了。
“待會讓人把這桌子涂一層防護膠。”
祁老爺子像是在喃喃自語,他背對著心腹,那個記憶中一直挺拔的身姿,如今已經有了些許老態,肩膀微微佝僂了起來。
心腹眼神復雜地看著這個心中已經千瘡百孔的老人,即使老爺子背對著他,他依然嚴肅地點了點頭。
“好,我馬上讓人來修。”
正要離開,祁老爺子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些許顫抖:“不知為什么,我這幾天總是心緒不寧。”
“只要一閉上眼,好像就聽到我女兒在黑暗中哭著喊疼。”
“我想要去找她,可她的聲音忽遠忽近,看不見摸不著,無論我怎么叫喊,她都沒辦法回應。”
心腹沉默著沒有回答,祁老爺子并不需要他真的回答。
轉過身,祁老爺子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威嚴與鎮定,將那絲哀傷隱藏得極好,此刻,他又是祁家不近人情的家主,而不是一個思念女兒的老頭子。
“最近有沒有我女兒的消息?”
“國外那邊,有沒有放出話去找?”
心腹肅然低頭,恭敬回答:“家主,照片跟資料早已發過去了,國外那邊早就放出了話,只要一有小姐的線索,他們會馬上通知我們。”
“您放心,只要一有小姐的消息,我立刻通知您。”
還是了無音訊。
已經二十多年了,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
以前一次次的沒消息,祁老爺子沒有放棄尋找。
可是這一次,祁老爺子聽到依舊沒消息的回復時,猝然間像是老了二十歲。
“咳咳......”
祁老爺子驀地面紅耳赤地咳嗽了起來,身體也微微前傾,似乎劇烈的咳嗽讓他有些站不穩。
心腹急忙上前想要扶住他,祁老爺子一手撐著梳妝臺,便順勢坐在了椅子上,痛心地低嘆:
“我已經老了,等不了幾年了。”
養女從門外走進來,眼神幽深地瞇了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