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張白霜只要有空,就會遠遠地看著妹妹。
到了夜里的時候,還能近距離地靠近站在妹妹的床邊。
張白霜很清楚自己能夠有今天,都是蘇云漪的關系。
見薛荷擔心,張白霜在旁邊小聲說:“蘇姑娘那么厲害,肯定沒事的。那些水跡是怨氣凝聚,現在都消失了,大約是蘇姑娘快降服那股怨氣了。”
張白霜不好在薛荷面前表露太多情緒。
這些天的高興也沒敢在薛荷面前表現出來。
畢竟,張白霜可以無所顧忌的靠近妹妹張白露,那都是因為蘇云漪將一直纏繞著她的鐵鏈取走了。
蘇云漪一天沒能好好地走出房間,張白霜就要惴惴不安一天。
“表姐肯定可以的!”薛荷一雙杏眼直勾勾地盯著大門,兩鬼吊在房梁上,也就是周圍沒人能看見她們的身影。
否則分分鐘要被這一幕嚇壞了。
房間里,蘇云漪身上的疤痕都裂開了,正往外流著血。
暗黑色的血液幾乎將蘇云漪整個人都染成了一樣的顏色。
身上的衣服也分不出之前到底是什么模樣。
蘇云漪渾身顫抖著,疼得喉嚨間發出細細的呻吟。
只差一點點了。
她不可能一輩子都靠別人。
白玉朱砂筆和短劍都是元君所賜。
蘇云漪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沒有元君的支持,會不會又變成那個人人可欺的孤魂野鬼。
她死過一次。
又“活”了過來。
從前蘇云漪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貪生怕死的人。
可這一刻,她那么直觀的感受到,自己是那么的渴望生,渴望重新成為一個真正的活人。
蘇云漪感受著身體里橫沖直撞的另外一股力量,忍受著幾乎被撕裂一般的痛苦,蘇云漪才將那股力量真正駕馭住。
渾身是血的蘇云漪坐在床上,周圍都是濃濃的黑血,整個房間看起來都有些驚悚。
她緩緩抬起手。
白玉朱砂筆幻化在手中。
從前白凈如雪的筆桿位置,陡然生出一朵紅色的荷花。
蘇云漪再反手取出短劍。
短劍的劍身可以看見若隱若現的紅色鐵鏈,與短劍融為一體。
不僅如此,蘇云漪拂袖取出那三盞燈。
玄清的魂體已經蘊養回來了不說,作為血衣厲煞,玄清的力量明顯比起從前更強。
而一旁的柴家兄弟也沒了掙扎的希望。
蘇云漪這幾日的經歷,他們三個不是沒看過。
如果說從前柴西關還想過有朝一日掙脫出油燈,再找蘇云漪報仇。
那么此刻,柴西關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跟一個能力超群的人為敵,或許還有一線希望可以贏。
畢竟,沒有一個人是沒有缺點的。
可蘇云漪現在不僅能力超群,她還是個實打實的狠人。
跟這樣的人作對,便是柴西關都沒有那個底氣敢說自己狠得過蘇云漪。
蘇云漪收起油燈,閃身去一旁洗漱。
換下一身血衣,披散著頭發走出門去。
白玉牡丹面具被她拿在手里。
推開門的剎那,陽光落在肌膚上,還能隱隱看出上面淡淡的肉粉色疤痕。
只是比起從前猙獰的模樣,此刻已經能看出蘇云漪生前還沒有遭受折磨時候的容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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