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理寺,心卻在邊關。”天晟帝虛點著秦商,嘴上苛責,可那語氣分明是欣喜的。
“你這樣傳出去可不好。不過,你提出的這個建議還真是不錯。先在邊關找地方試試,若是可以再下旨。”
天晟帝直接坐在旁邊休息用的榻上,喝著茶說:“秦商,這些天委屈你了。”
對于秦商的雙腿,天晟帝是知情人。
就是知情,才會說出委屈秦商的話。
他在皇宮里又不是什么都聽不見,當然知道秦商這些時日被多少人背后指摘。
無非是覺得他如今是個殘廢,就應該在秦國公府里不出來。
結果當上了大理寺卿不說,還接二連三地出風頭。
秦商正要開口,外面通報的太監立刻進來,朝著天晟帝道:“陛下,蘇姑娘來了。”
“哦?”天晟帝做出意外的表情:“讓她進來。”
語氣隨意的仿佛蘇云漪是個不怎么重要的人。
不僅如此,還偏頭對秦商說:“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姑娘,能讓你贊不絕口。”
門外的蘇云漪當然把里面的話題都聽得一清二楚。
對于秦商的夸贊,蘇云漪半點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她都治好了秦商的腿,秦商對自己贊不絕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蘇云漪跟著大太監進去。
按理說,蘇云漪白身的身份,這會兒應該跪著面圣。
可蘇云漪只是做了一個道教子午訣,稍稍彎腰,不卑不亢。
一旁的大太監看得眼睛都直了,指著蘇云漪便道:“大膽!見了陛下,竟然不跪下行禮。”
蘇云漪淡淡一笑:“若是從前,民女定然跪下行禮。只是如今民女身份不同。”
蘇云漪背后畢竟是碧霞元君。
正如黑無常說的那樣,蘇云漪如今是代行神職,巡視凡間,祛除怨氣。
蘇云漪要是隨隨便便就在天晟帝面前跪下了,難免有些丟了碧霞元君的臉。
元君自是不在意這些俗事,可誰說地府那些鬼都不是俗鬼呢?
天晟帝抬手,攔住要解釋的秦商和故意做白臉的大太監,盯著蘇云漪看了好一會兒。
自然也注意到了蘇云漪臉上的那些疤。
就那些疤痕的密集程度,只怕當時受傷的時候蘇云漪臉上都沒有一塊好肉。
“哦?這倒是新鮮。不過,無妨。”天晟帝對這些并不在意。
比起他那位過世的父皇,天晟帝的脾氣可以說溫和。
也正是如此,清流才敢把事情做得那么明目張膽。
以為天晟帝溫和待人,加上他們有理由,站得住腳,便覺得無往不利。
可實際上,那群清流不過是還沒有踩到天晟帝的底線。
若是真惹怒了天晟帝,他們一樣要體會到什么是天子一怒。
“鎮國寺的主持見朕的時候也不會跪下行禮。”天晟帝歪斜地靠在軟枕上,一身常服,此刻看起來不像是皇帝,倒像是一個普通的官老爺。
“秦商說,李巖案里你出了大力氣。這樁案子的前因后果,想來你也很清楚。”
天晟帝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拿了一本書,卷成卷,一下一下敲在手心。
那姿態,仿佛真的只是找蘇云漪問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