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漪見這兩人沒事,也放心下來。
想到還被放在溫家的那盞長陰燈,蘇云漪說:“我們先去溫家,把長陰燈帶走。竹文青已經魂飛魄散,他驅使過去的那些小鬼估計也逃命去了,這會兒溫老大人應該已經安全了。”
秦商點頭,提著長槍跟在蘇云漪身后。
一旁的立叔瞧見秦商這樣,哪怕早就知道秦商的雙腿沒事,這會兒看見秦商這么健康的站著,還拿著祖傳秦家槍的模樣,雙眼不禁紅了一圈。
只是立叔還是猶豫著提醒秦商:“世子,那輪椅……”
“不需要了。”秦商搖頭。
原本以為他的雙腿被害跟朝中有關。
畢竟那個時候已經準備回朝,能夠靠近,甚至取得秦商貼身東西的人,都是秦商信任的人。
四衛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但邊關又不是只有四衛。
加上朝中當時清流和勛貴之間暗流涌動,清流想要利用秦商的雙腿之事做文章,秦商自然也反過來利用他們這樣的想法達成自己的目的。
至少,大理寺卿這個位置,就是秦商計劃成功的證明。
雖說搶的還是大長公主為外孫留下的位置,但洛澤熙其實更偏向于清流。
正是因為洛澤熙這個人身上交織著兩股勢力,所以才明明沒多少本事,卻格外被看重的原因。
現在前朝勢力在暗中涌動,秦商一直保持著雙腿殘廢的狀態,反而會錯過許多事情。
倒不如去了這層偽裝。
“你就不擔心你能站起來,反而讓那些人覺得忌憚,因此收斂起來?”蘇云漪提醒秦商:“如果匈奴那邊的人與前朝有關,我已經解決了嬰靈幫你解除了詛咒,那么前朝的人必然已經知道你雙腿沒事。這是多此一舉。”
秦商沉默了。
確實,他倒是將這個線索給忘記了。
“你是擔心陛下讓你坐鎮京城?”回到馬車上,蘇云漪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
仿佛紅白撞煞、牽手和謝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秦商看著蘇云漪,她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對什么事情都漫不經心,現在更是對報仇都好像沒有那么強烈的執念了。
與最開始在濟州時候見到的蘇云漪相比,現在的蘇云漪縹緲得像是隨時能飛升成仙。
“蘇云漪,你現在……”秦商斟酌用詞,小心地問:“你知道你現在讓人覺得像什么嗎?”
“什么?”蘇云漪不解。
“像一個什么都不在意的人的。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只是好像潛移默化的,你突然就成了現在這樣。你真的不想報仇了?”
秦商似乎是覺得自己這么直接地說好像不太好,又改變了說辭,說:“我沒有要質問你的意思,只是看你方才的樣子,才經歷了那些,你卻好像……”
蘇云漪的面色隨著秦商說話,從一開始的淺笑,慢慢變得沉默,最后更是嚴肅起來。
“我……”蘇云漪下意識摸著臉,伸手卻摸到了一張冰冷的面具。
秦商的話好似一道驚雷,劈得蘇云漪心頭大震的同時,更是仿佛撥開了眼前一直罩著的一層迷霧。
蘇云漪迅速摘下面具,快速地喘息著,說:“我與之前變化很大?”
秦商頷首:“在濟州時候,你仿佛總是帶著一口不能伸張的怨氣。”
不是說這樣就好了。
而是那個時候蘇云漪的情緒濃烈。
讓人能感覺到一股生氣。
現在的蘇云漪對什么好像都淡漠得很。
謝玉是她的好朋友,剛才謝玉明顯是有什么心事的狀態,蘇云漪不是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