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香看起來與平日里府中女眷去禮佛拜三清時候的香看起來沒什么區別。
但點燃后白煙裊裊,猶如玉帶。
煙氣更是仿佛活了一般,在眾人身邊纏繞著。
“犀角香,沾衣帶,人能與鬼通。”蘇云漪坐在一旁,伸手輕輕扇動白煙。
就在那縷白煙在所有人身邊都轉了一圈后,蘇云漪這才將線香隨意插在一旁,不再說話。
長靜侯等人便看見,白煙繚繞下,李滄和老平昌侯的身影逐漸浮現。
兩家人都激動不已。
尤其是老平昌侯的家人。
老平昌侯那是吊著一口氣,愣是給家里換來的恩典。
說得難聽些,平昌侯府如今還能保持著老平昌侯生前的榮光,那都是老平昌候扛著被剖開腹部,硬生生用命換來的。
如今的平昌侯更是因為父親此舉,總是心有不安,生怕自己做的事情不對,折損了父親的聲望和威名。
肖明飛讓老歐打開牢門,領著兩家人去天牢別的地方好好敘舊。
畢竟蘇云漪說了,一會兒就要送這兩人去地府。
人都走后,秦商這才上前,看著明顯懷著心事的蘇云漪,稍稍蹙眉:“是出什么事了?”
秦商比別人都要更清楚,蘇云漪要從牽魂里帶出來魂魄有多困難。
之前他還在天牢的時候,蘇云漪還讓他去跟長靜侯和平昌侯說一聲,短時間內不能將李滄和老平昌侯的魂魄帶出來。
不到半個時辰,秦商就收到了消息,說這兩人的魂魄已經出來了,但要盡快送去投胎。
秦商就知道,蘇云漪在天牢一定是遇到了什么。
蘇云漪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怎么跟秦商說。
圣尊的來歷不凡,對碧霞元君的態度都那么輕慢。要么,這位圣尊猖狂自負。要么,便是她真的有這樣的本事在碧霞元君面前都如此。
她總不能跟秦商說,如今是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凡人只有當炮灰的命吧?
“秦商,你在戰場上遇到過很強大的敵人嗎?”蘇云漪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他。
秦商垂眸,似乎在回憶。
“八年前我剛到邊關的時候,沒人相信我可以帶領他們守衛邊關。他們覺得我是借著秦國公府的名聲,去那邊撿了功勞,然后回京城名正順從世子繼承國公之位的。”
秦國公府在滿門犧牲到只剩下秦商這一條血脈之后,國公府便沉寂下去。
先帝和天晟帝都對秦國公府很好,宮里有什么稀罕的新鮮的,永遠都不會漏了秦國公府。
但秦商幼年到少年時期都不曾表現出多少優秀之處。
唯一讓人側目的,大概就是他那張臉確實長得不錯。
面若好女,男人和女人看了都會稱贊的容貌。
“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匈奴那邊的將軍笑話我,說大雍竟然派了個女人做將軍。那時,我也沒信心,還被羞辱了。”秦商聲音溫柔,說起從前仿佛那不是自己的事情:“那個將軍的名字我已經記不得了,但當時他在邊關威名赫赫,不少大雍百姓和將士都死在他的大刀之下。”
對于八年前的秦商來說。
那位匈奴將軍算是強大的敵人。
“四衛也勸我不要沖動,小心中了對方的激將,陷入圈套中。可我那時卻覺得,即便沒有信心,即便有可能失敗,難道我就要因此怯戰?我的身后,是大雍將士,是大雍百姓,是我父母乃至祖輩都灑熱血保衛的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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