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這邊的事情都解決,她照樣回去要解決孟氏和蘇明幾人。
不報仇是不可能的。
“我的母親是商賈之女,父親原本是個窮書生。受了我外祖父的資助得以全心全意地準備科考。他確實有幾分學問,一次考試便得以高中。只是別人金榜題名,我母親卻愈發苦悶。父親瞧不上我外祖父是個商人,更不愿意聽到有人說,他當年是靠著我外祖父的錢才能有熱飯吃,才能心無旁騖地準備科考。”
“后來,我母親郁郁而終。喪期還未過,他便另娶他人。繼母面慈心狠,見我外祖父舍盡家財為我換來了一門婚事,便設計讓我出府,再安排人將我擄走殺害。對外則宣稱是我與人私奔。”
“我確實是死了。魂魄到了地府,得知碧霞元君要挑中一個人去人間處理怨氣,便在奈河中與惡鬼爭奪機會。最后是我贏了,得以還陽。不過,我現在也并非是活人。元君說了,只有當我將怨氣全都解決,她才能讓我成為真正的人。”
非人非鬼。
倒也沒說錯。
蘇云漪覺得,自己現在可能更像是一個活死人。
別人靠近她,可以感覺到她的體溫。
甚至蘇云漪的心臟還會跳動。
但她的血液是濃黑粘膩的,那是許久不流通的血液在身體里腐化的姿態。
“這……”公儀靖只是下意識詢問。
他已經習慣了護著秦斐周圍的安全。
只是沒想到蘇云漪的過往竟然是這樣。
“對不起。”公儀靖道歉,只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病天大的錯事。
蘇云漪搖頭,沒怎么在意,而是對溪河說:“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比起聽這些過往,蘇云漪更想知道,既然溪河的師父安排了這么多,總有交代什么是方便蘇云漪對付圣尊的吧?
結果溪河茫然地搖頭:“沒有了。”
“不可能!”蘇云漪下意識道:“你仔細想想,比如說怎么打架的?”
溪河繼續搖頭:“真的沒有了。師父說,這方外之人或許可以改變既定的結局。其他的什么都沒說,想來也是未曾看見什么結果。”
但是聽到蘇云漪剛才說的話后,溪河有些落寞道:“或許,師父不曾說的結局,是個不好的消息呢。否則,為什么在蘇姑娘所在的一千年后,陛下還是去世了,甚至整個大齊都亂了。”
誰能想到呢?
當初只是想要借用一點,到頭來,卻招來了更嚴重的事情。
“你這么看低自己?”蘇云漪打量著溪河,說:“你師父沒有留下只片語便罷了。你如今繼承了紫薇觀,不如說說你現在的卦象?”
溪河抬眼,看著桌上的銅錢。
好一會兒才說:“不是什么好結果。”
若非如此,溪河也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蘇姑娘,你當真想好了?那可是天道之下唯一的神。哪怕是虛弱的惡魂,也絕不是我們介意隨便拿捏的。”
蘇云漪喝干面前杯子里的水,說:“當然!天道不允許,那我偏要逆了這天。”
天道不允許嗎?
不。
蘇云漪現在也沒得選,前方是神,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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