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天不知為何喝多了酒,他和母親的對話,魏良無意中聽到,印象極深。
父親問母親,“我最初想要走上來,是因想當個好的決策者,但如果成為決策者,首先要變成一個自己討厭的人,該怎么選?”
母親看出他的意思,詢問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父親卻搖頭,說人生在世,大丈夫總想建功偉業,自古皆是如此。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行情商不行,更是脖頸子硬,可這些并沒有帶來可以幫助他人的條件。
只有獲得權力才能展示抱負,可獲得權力的過程卻齷齪,這是他所猶豫的。
“那天之后我爸就變得很不對勁了,早出晚歸,惠民申請倒是下來了,但他人變得不積極了。
并且他開始和母親生分,不常回來,母親在他衣服上發現了口紅質問他,父親發了好大脾氣,說為了工作為了項目為了這個家付出多少,他們不懂。
父親一下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但他清醒后又痛哭后悔。
他竟然還要和母親離婚。
我猜那時候他就知道要出事,也幸虧他和母親早早離了婚,否則他死后我和母親沒那么好脫身。
總之他變得很不一樣,還說要讓母親帶著我出國留學。
他明明以前很不喜歡崇洋媚外,更不喜歡送孩子出去留學,可他那時全變了。”
魏良心思重,專門請了幾天假跟著父親。
他發現父親下午從辦公樓出來去魚塘,又從魚塘再去別的地方,車子七拐八拐的,他跟丟了幾次,出租車司機都沒跟上。
再后來魏良鋌而走險,拿了家里車子的備用鑰匙,躲進了父親的后備箱。
才發現父親中途換了車,有人來接他,換了別的車,他從后備箱出來,就打了車跟上那輛面包,發現那輛車其實一直在兜圈子,實際上最后又回到了清水灣。”
“什么,那個消金窩就在清水灣?”
“沒錯。”
當時魏良也很詫異。
只是那個地方在清水灣一處魚塘后身,如果從魚塘正面看,就在魚塘水下面。這個構造相當奇怪。然后他看到父親被蒙著眼睛帶下車。
他根本靠近不了門,也不敢離得太近,那邊有村民打扮的實際上是看守的,一直在魚塘附近。
他拿望遠鏡觀察那地方幾天,想看看人從哪出來的,又從哪進去的。
可根本找不到口。
但魏良也沒有放棄,他原本就學繪畫的,對建筑設計感興趣,平時喜歡看建筑圖紙什么的,他按照自己的理解,如果這個魚塘下面真的有空間,勢必要有通風管道。
他找了好多圈,好多天,終于找到了位置,還是看到一個看守去一邊抽煙,煙的風向,讓他判斷出通風管道在哪,好在他當時非常瘦,他爸再次來的那天,他從通風管鉆了進去。
里面很窄,只有風扇呼呼的聲音,他幾次險些被風扇攪到,用了好久才進去。
落地的在一處走廊里,里面的裝潢豪華令他震驚。
魏良不敢在走廊上走,這里的格局像樹杈一樣,包間私密性極好。
他曾在外聽著看守說,把他爸帶到最里面包廂,所以他一直走到最底,門上有密碼鎖,他想了想輸入了他和母親的生日,竟然打開了。
這是多么諷刺,專屬于他父親的包廂,那種掩藏人性墮落的包廂開門密碼,竟然是他和母親的生日。而他的父親那時候不是已經拋棄妻子了嗎?
然而更諷刺的是,他看到了里面不堪入目的一切。
父親像只狗一樣的跪在兩個穿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女人身前,屋里煙霧繚繞,父親在吸食什么東西,女人把他要吸食的東西放在自己胸口上,父親就像是個哈巴狗一樣湊過去。
那畫面顛覆三觀。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