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上前一步,清秀的面容加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起來無辜又委屈。
她手里還牽著一個孩子,陳小東。
看見這娘倆,姜明月氣不打一處來。
他們來干什么?
看自己死透了沒嗎?
溫寧擔憂地拽著一臉不屑、不情不愿的陳小東往病床邊走來。
她輕聲細語道:“明月,是我跟孩子對不起你和小雪,是我沒教育好孩子,不該讓他拿小雪的糖果,這才惹小雪哭,氣到你割手腕。
你不要生明忠的氣,他是想著你們娘倆的,只是看我沒了丈夫,沒了哥哥,更是沒了依靠,我跟他真的沒什么,他真的只是可憐我。
對不起,是我沒本事,我給你跪下道歉,求你原諒小東吧。
不管怎么樣,孩子是無辜的。”
溫寧越說越難過,都哽咽起來了,她拉著陳小東作勢真要一起下跪。
一旁的姜小雪努著紅艷艷的小嘴,眉頭緊鎖氣鼓鼓的。
姜明月腦子里滋啦一聲,這才想起來究竟怎么回事。
駱明忠昨天從縣城回來給陳小東買了一包大白兔奶糖,卻沒給姜小雪買。
陳小東拿著奶糖在大院里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吃,故意跟小雪炫耀:“駱叔叔給我買的,駱叔叔很快就是我爸爸了。
大院的人都知道,你不是駱叔叔的孩子,你是你媽媽從垃圾桶旁邊撿來的,所以駱叔叔不愛你,都不給你買糖果吃。”
姜小雪哭著跑回家,上氣不接下氣。
“媽媽,陳小東說爸爸不愛我,爸爸給他買了一大包大白兔奶糖,他不給我買奶糖是因為我不是爸爸的孩子,他說我是從垃圾桶旁邊撿來的。
嗚嗚嗚……媽媽,是不是這樣?”
自打溫寧來到大院,駱明忠就明著暗著照顧他們娘倆。
姜小雪有的,陳小東有。
姜小雪沒有的,陳小東也有。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才是一家三口。
姜明月哪里還忍得住,她擼起袖子直接沖到溫寧住的房子。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駱明忠在給溫寧換客廳燈泡,他剛從椅子上下來,溫寧眼角的目光故意得意瞥她一眼,柔柔笑著一手給駱明忠遞裝水的搪瓷缸,一手拿著毛巾舉止親昵給他擦汗。
她還從沒見過駱明忠幫自己做過什么。
真是可笑。
面前的人可是自己丈夫啊。
家里的水管壞了讓他修,每次關鍵時刻都是溫寧這邊著急,以至于她現在什么都學會自己弄了。
他說溫寧是城里人,什么都不會。
溫寧不會,難道她就會?
為了嫁給他,當初都跟自己的父親鬧掰了。
這樣的男人,對她來說,原來只是個擺設。
那一瞬間,姜明月氣急攻心,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再也忍不住發瘋似的沖進去,抓住溫寧后腦勺頭發,抬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只是這一巴掌沒落到溫寧臉上,手腕就被駱明忠抓住。
駱明忠推了她一把,偌大的力氣推得她連著后退好幾步,后腰窩重重撞擊在鞋柜角上。
后腰的疼加上心口撕裂般的疼,讓姜明月覺得,這五年對駱明忠的愛,居然成了一場笑話。
她想不開,當天晚上割手腕自殺,還是駱奶奶發現后,讓婆婆林靜華喊了大院門口值班的小同志,將她送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