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真實了,也不是夢。
在她怔然之際,就被兩個小卒拎到一匹純黑色戰馬面前,戰馬也披著堅硬的甲胄,鼻息呼哧,前蹄往前踏了踏。
似乎一腳就能把她踹死。
與她在現代的馬不同,眼前戰馬體型明顯要更健壯龐大一些。
白茫茫的雪有些遮住了她的眼,視野變得模糊,她抬起頭,幾粒雪花落在她鴉黑睫羽前端,在蒙蒙視線中,依稀看到騎在戰馬上的身影。
那人背著光,一身盔甲泛著冰冷的金屬色澤,身形挺拔如高而威嚴的山峰,離得并不近,她依然能感受到從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驚人威懾力。
童漁只覺性命攸關。
雖然還沒搞清楚眼前的狀況,但很顯然,她恐怕要死在這里了。
可為什么?
她記得生前記憶,去到首都,讀了四年大學,靠著幫人解決邪祟獲得功德,增加壽命,期間她與鬼丈夫感情越來越好,過年過節,也會回縣城與奶奶見面,而一直躲著不見她的媽媽,也時常見面。
她的人生可謂是幸福美滿。
可沒想到,一覺醒來,來到這么一個鬼地方。
封戈……童漁腦海里飛快閃過媽媽、馮奶奶,阿婆阿公……一些重要的人的人臉,最后定格在鬼丈夫封戈的臉上。
她喉嚨微哽,整顆心就像被揪住般難受。
也許是上天覺得她太幸福了,所以不想讓她過好日子,要帶走她的性命。
在她越來越悲觀之時,騎在戰馬上的人緩緩下馬,徑自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是何人?”
童漁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驀然抬頭,撞見一張刻著惡鬼的面具。
她先是愣了一秒,緊接著下意識喚道:“封戈?”
話音剛落,旁邊卒兵突然呵斥。
“大膽!竟敢直呼將軍大名!”
童漁被兇,正好瞪過去反駁,卻見那卒兵手握尖刀,像是要砍下她的頭顱,殺氣騰騰。
她凍得手腳發軟,連躲避的力氣都沒有。
卻見一桿長槍刺出,將砍向她的尖刀挑飛。
卒兵迎上將軍冰冷的目光,憤怒煙消云散,只剩驚駭,連忙下跪。
封戈不再看他,視線重新移到面前陌生女子的臉上。
女子樣貌出色,膚色在雪花映襯下越發白皙,只是頭發不似尋常女子那般盤起,只是簡單束在腦后,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奇特,封戈從未見過。
而且最重要的是,身穿異服的她竟知道他的名諱。
要知道,狄族中人只喚他‘閻王面’,并不知他名諱。鎮守邊關多年,也無人敢直呼他的姓名。
封戈下意識覺得此人是外敵派過來的奸細。
但迎上女子明亮清澈的眼眸,封戈莫名止了想殺她的想法。
為何?
封戈還沒想明白,坐在地上的女子忽然起身向他撲了過來。
他沉浸在思緒之中,沒能第一時間躲避,被她撲個正著。
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女子毫無尋常女子的矜持,抱住他后,又接著收緊手臂,整個人陷入他的懷里,緊密相連。
“封戈,封戈……”
童漁一遍遍念著他的名字,臉貼著冰冷的金屬盔甲,依然沒有松開,似乎這般能驅散她心中對陌生環境的害怕。
她不知道這里是哪,也不知道這些人是誰,她只認識封戈,她的鬼丈夫,有鬼丈夫在,她心里的慌亂都跟著煙消云散。
這是這些年來,封戈給她的安全感。
她可以做任何事,不用擔心后果,因為她站著鬼丈夫封戈,他會解決全部的后患,給她帶來充足的安全感。
可她身體太差,受了一會兒凍,便頭暈眼花,腦子緊繃的弦,在見到封戈剎那崩斷,她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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