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雪花飛揚。

忠勇城墻下方，高高堆起的尸骨殘骸，一路延伸到了數里之外。

那些尸體姿態各異，卻無一不訴說著慘烈與悲戚。

有的尸體四肢扭曲，有的尸體相互交疊，還有的尸體破碎不堪。

那一張張早已凍僵的相貌看上去猙獰無比。

人間地獄莫過于此！

圍攻忠勇城的匈奴已經沒有了，只余下雜亂的馬蹄印向著遠方蔓延。

馬蹄踐踏過雪地與鮮血，在白色的世界里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褐紅。

匈奴來時如洶涌的惡浪，企圖將忠勇城一口吞沒，可如今卻如喪家之犬，丟盔棄甲。

追殺匈奴的征北軍已經返回，這一路追殺，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殺了多少人，反正見人就砍。

根本不顧這些匈奴的哀嚎與祈求。

這一次是忠勇城贏了，如果是匈奴贏了，他們會放過城里的百姓和守軍嗎？

不會的，有的只是屠殺！

對敵人不需要手軟，那是對自己的殘忍。

不少征北軍將士刀都砍缺了，要將這些年心中的憤怒，仇恨統統發泄出來。

要不是他們守城也已經精疲力盡，真的想一直追殺到大漠深處，將這些匈奴真正的斬草除根。

返回忠勇城，各軍團都尉開始安排人打掃戰場，城內的百姓也都紛紛出來幫忙，將己方將士的尸體和匈奴的尸體分開。

己方將士自然是好生埋葬，而匈奴的則是一把火燒掉。

只是這么多的尸體，恐怕光是清理，焚燒都需要很長的時間。

……

大漠。

匈奴部落見到后方沒有了追兵，放緩了一點速度，臉上還有著驚恐之色。

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敗了。

五十萬大軍，真意境的單于，還有神廟的諸多強者，這么強大的陣容居然會敗在忠勇城的三萬守軍手中。

這讓他們想起來就覺得不可思議。

這次南下，他們可是有著充分的準備，可以說是歷年來規模最大，強者最多的一次。

原本以為可以很快就攻破忠勇城，馬踏大梁京師，從此以后他們就是中原的主人，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甚至于連單于讓人制造出來的箭塔都沒有用上，他們便敗了。

這些部落族長知道，其實如果他們真的玩命攻城的話，應該是可以將忠勇城打下來。

畢竟他們的兵力是忠勇城的十多倍，但單于都跑了，神廟強者也死光了，他們就算真的打下了忠勇城，恐怕大軍也所剩無幾。

因此他們也逃了，還是回到熟悉的草原吧。

雖然貧瘠了一點，苦寒了一點，但至少他們不用去拼命，也許生活在草原上也挺好的。

呼延莫邪看著一群殘兵敗將，心里涌起悲傷，和他一起逃竄的宗師被殺了不少。

神廟的大巫，神使全死了。

他也是拼盡了全力才逃脫，此刻見到各部落這凄慘的樣子，心中悲傷的同時也一片茫然。

父王執著地要南下，攻打大梁，想要取而代之，呼延莫邪自然也有這樣的想法，但現在覺得他們是不是錯了。

犧牲了如此多的族人，很多小部落在這一次的攻城戰中直接消失了，這真的值得嗎？

呼延莫邪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一直覺得父王說的是對的。

他們匈奴騎兵天下無敵，為何要龜縮在寒冷的草原，每到冬天便要忍受饑餓和寒冷。

同樣是人，他們為什么就不能成為中原的主人。

但現在，他覺得父王的想法是不是錯了，他們死了太多的人，很多熟悉的面孔都沒有了。

父王為了突破，甚至將哥哥的血脈煉制成了丹藥。

原本以為這次用盡全力，還有神廟幫忙，會實現心中的愿望，誰知卻是這樣的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