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徹瞥了她一眼,大手一伸,把她拉到自己跟前。
薛悠黎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剛想往后退。
慕容徹長臂一抬,直接圈著薛悠黎纖細的腰肢,把臉靠在她懷里,“讓朕抱抱你!”
他近乎貪婪地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所有疲憊仿佛在這一刻都煙消云散了。
薛悠黎感覺到他的疲憊,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皇上,慕容鄴的死士幾乎全軍覆沒,如今他手底下已無可用之人。況且,他逃跑的時候阿月給了他一箭,沒準跑著跑著他就重傷不治,死在半道上了!”
這是薛悠黎最想看到的情況,可是她心里比誰都清楚主角光環的可怕,在沒見到慕容鄴的尸體之前,誰也不能肯定他真的會死!
慕容徹光是聽著她的安慰,心情就好了許多,“嗯,你說的沒錯,他之前被藍箏刺的那一劍很重,這次又受了箭傷,就算僥幸撿回一條命,余生也只能茍延殘喘了!”
他說到這里,想起剛才與諸位大臣商議的事,又道,“對了,朕跟大臣們商量了許久,他們一致推選你大哥作為主帥,率軍去北疆討伐反賊慕容鄴和蔣遠山,你意下如何?”
京城這一仗雖然贏得不費吹灰之力,但是要想從蔣遠山手中收回北疆以及十萬大軍,勢必會有一場持久的惡戰!
虞洪屹大將軍一直以來都坐鎮南疆,如今南詔使臣還沒有安全回到南詔,肯定不能隨意調動他。
而薛無疾文武雙全,是年輕一輩將領中最有能力的。
由他前往北疆,一邊對抗蔣遠山的十萬大軍,一邊努力說服十萬大軍重新歸附朝廷。
如果能兵不血刃地擒住蔣遠山,那么北疆的百姓也能免于戰亂之苦。
薛悠黎在心里默默分析完局勢,滴水不漏地回道,“臣妾的大哥能得皇上器重是他的福氣,至于蔣遠山手中的十萬大軍,他們當初義無反顧地前往北疆是為了保家衛國,守護他們的親人,絕對不是為了慕容鄴和蔣遠山的狼子野心!他們當中絕大部分人都是忠于朝廷的,只要讓他們知道慕容鄴和蔣遠山的真面目,他們定然是不愿意跟這兩個反賊同流合污的!”
慕容徹伸手捏了下她的臉蛋,“朕也正有此意,已經下旨昭告天下,慕容鄴和蔣遠山通敵叛國,企圖禍亂朝綱,北疆的將士一旦得知他們謀反的真相,他們必定會眾叛親離!”
薛悠黎聞,漂亮的杏眸里閃過一抹驚詫,不過隨即就露出一臉輕松的表情。
看來皇上已經洞察到了蔣遠山與東瀛國主來往的事,那她也不必絞盡腦汁想著怎么告訴他這件事了。
慕容徹跟她聊完,指著手邊那堆奏折,對她道,“今日朕怕是不能去陪你用膳了。”
“皇上以國事為重是百姓之福,臣妾今晚跟康王妃約好一起用膳了。不過,政務就算再繁忙也請皇上按時用膳,保重身體。”
慕容徹大手揉上她的發頂,眼神溫柔又深情,“好,朕聽你的。”
第二天。
夜深人靜,京城郊外,前往陵州的小道上,一輛破舊的馬車正在連夜趕路。
車夫是一個看起來極不起眼的中年男人。
慕容鄴在馬車的顛簸下,就這么被疼醒了。
他腹部有傷,后背也有傷,整個人側躺在馬車上,壓在身下的那條胳膊都麻木了。
此時,慕容鄴眼珠轉了轉,看到在自己身邊不停忙碌的人影,費力地從唇間吐出兩個字,“司剎……”
一開口,他才感覺嗓子像是被火燒過一般,嘶啞得不像話。
司剎聽到他的聲音,擰干毛巾準備給他擦拭額頭的手狠狠一僵,“殿下!您昏迷了一天一夜,終于醒了!”
昨日,慕容鄴被楚馨月的箭射中后,當場陷入昏迷。
京城里到處都張貼了他跟慕容鄴的畫像。
司剎見慕容鄴傷得太重,沒有急著跟慕容眠他們匯合。而是選擇在京城外一處偏僻的林子里待了一夜。
他替慕容鄴處理好傷口后,攔了一輛過路的馬車,花高價雇了車主送他們去陵州。
他很清楚如今京城周邊當初都是搜尋他跟慕容鄴的人。
而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北上的時候,他選擇南下,先去陵州,再由陵州改走水路,借道東瀛,最后再去北疆。
馬車里沒有點燈,黑漆漆一片。
不過,即使是在黑暗中,慕容鄴依然敏銳地聽出司剎聲音里的哽咽,“你……哭了?”
在慕容鄴的記憶里,司剎是個硬漢子,當年執行任務時被匕首扎穿了腳掌,他一聲都沒哼。
沒想到還能看到他這個流血不流淚的大男人偷偷在馬車上抹眼淚的畫面。
司剎吸了吸鼻子,努力以平靜的聲音回答他,“殿下,您沒事就好!您要是再不醒來,屬下明日就要去陵州抓個大夫隨行了!”
其實,他在逃離京城的路上就想好了,慕容鄴要是醒不過來,他會追隨殿下而去!
慕容鄴大概是看出他的心思,哪怕身體虛弱,依然努力撐起上半身,“司剎,我向你保證,絕不會讓豁出性命保護我們離開京城的兄弟們白白送命!總有一日,我會殺回京城,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