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話音剛落,現場倏地安靜下來,
就連坐在臺下的蝶依都震驚了。
她眸色幽色地朝赤焰瞥了一眼,蹙著眉心,陷入沉思。
這九十九號桌的客人到底什么來頭?
他每次報價都不帶猶豫的,仿佛從他嘴里說出來的不是真金白銀,而是一串毫無意義數字。
春桃很高興,這是她家小姐第一次負責拍賣大典,可是拍賣的成交價已經超過去年柳四娘開場拍賣時拍到的最高價一千八百八十八兩!
接下來,只要她氣氛烘托得好,最終成交價肯定還會繼續攀升!
“諸位客官,臺上只剩最后一位姑娘了哦!”
春桃話音剛落,就有人開始喊價。
這一輪確實比前三輪競價更激烈,喊價一路從五十兩飆升到了四千多兩。
眼看著沒有人再加價了,客人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九十九號桌的赤焰。
赤焰這一輪一直沒有喊價,見大家似乎都在等自己喊價,他又怎么能讓看熱鬧的客人失望呢?
于是,他那只戴滿大寶石的手再次舉高,“我出五千兩!”
他喊出這個價的那一刻,在場所有人都覺得赤焰雖然錢多,但實在愚蠢。
像這種還沒開苞的小姑娘,花個上百兩銀子嘗嘗鮮可以,就算她們四個加起來也不值花千兩白銀。
“這位兄弟,勸你別獅子大開口地漫天喊價,等結賬的時候你要是掏出不那么多銀錢,今晚你都走不出尋歡樓的大門!”
尋歡樓養那么多打手和護院,除了看管拐來的孩子,還起到震懾客人的作用,以防有客人借著酒醉鬧事。
赤焰輕嗤一聲,“今晚花的這點三瓜兩棗也算多嗎?本大爺有的是錢,你還是操心自己吧!”
在場的客人看著站在赤焰身后的四位姑娘,酸溜溜道,“蝶依姑娘,你們拍賣大典準備的小丫頭也太少了,還全都讓一個人拍走了,你讓咱們這些沖著拍賣大典來的客人怎么辦?”
蝶依從桌案前起身,視線環顧一圈,笑著道,“我們尋歡樓最不缺的就是姑娘,請大家稍安勿躁,壓軸的還在后頭呢!”
說完,她拍了幾下手,臺上的春桃立刻走到臺子邊,抓住臺子上裝飾的紅綢用力一拉。
頓時,從二樓垂下來的紅綢就全部被扯落。
當紅綢落地后,眾人才看到臺子后頭放著一個巨大的籠子,在籠子里有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站在里頭。
小男孩穿著一身素雅的外袍,身形偏瘦,巴掌大的臉上五官比小姑娘還要精致漂亮。
紅綢拉下,他卷翹的眼睫毛顫了顫,看向眾人的眼神帶著驚慌不安。
“快看!籠子里有人!”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臺下眾人頓時對籠子里雌雄莫辨的人兒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蝶依姑娘,這籠子里不會是個男娃吧?你們尋歡樓里怎么還拍賣男娃?我們要姑娘,好看的姑娘!”
“我瞧籠子里的小東西長得挺別致,沒準就是穿了男裝的小姑娘呢!”
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籠子里的男孩,大聲道,“老子看上籠子里的人了,不管他是男娃還是女娃,蝶依姑娘,你直接出個價,老子要把人帶走!”
“誒!這位仁兄,你可不能壞了拍賣大典的規矩,只要是臺上拍賣的人,只能是價高者得!”
現在的賓客指著籠子里的小男孩,臉上的表情格外精彩。
經常逛窯子的朋友都知道,有些人喜歡獵奇,有些人天生就有龍陽之好。
現在看到籠子里長得比小姑娘還要好看的男孩子,他們都是一臉饒有興味的表情。
而蝶依看清楚籠子里關的男孩后,臉色當場變了。
她沒有理會客人,而是對春桃一招手。
春桃收到指示,立刻走到她身邊,“小姐,怎么了?”
蝶依當著這么多客人的面沒辦法發火,只能壓低嗓音問春桃,“柳四娘是不是瘋了?怎么把他弄上臺來了?”
柳四娘不是說準備了壓軸嗎?
為什么送上臺的不是小姑娘,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