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動靜鬧得很大,客棧幾乎快要被拆了個干凈,城中居民都躲進了家里,此刻街道上一個人影都不見,更別提打聽到風雪城的消息了。
盛禾收回目光,倚著傲霜一步一步離開了云落城。
寒風迎面吹來,仿佛刺進了盛禾的骨髓,將她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她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冷風一吹,只感覺一大股溫熱的液體涌上喉腔。
“噗!”
盛禾嘔出一大口鮮血,刺眼的紅色落在白雪上,宛若開出了一朵絢爛的紅花。
她擦了擦嘴角,雙腿忽地一軟,癱倒在雪地上,傲霜也陷進了深深的雪里。
盛禾抬起凍僵的右手,從儲物戒中取出離火珠和老人送她的厚襖。
有了離火珠,總算暖和了一點,盛禾將那件厚襖套在了身上,黑色的襖子看起來平平無奇,卻無端為她擋住了吹來的風雪。
身上漸漸暖和起來,盛禾撿起傲霜,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著,沒有找到風雪城,羅盤也沒了用處,指針亂晃,完全分不清方向,現在只能靠著她的直覺往前走。
她走了很久,眼前仍是白茫茫一片,柳絮般的大雪紛紛揚揚下著,呼嘯的風聲不斷從耳邊擦過。
越往前走,天氣就越寒冷。
丹田處好像破開了一個大口子,冷風不斷往里灌,離火珠和厚襖好像都失去了作用,就算她將離火珠放在小腹處也沒有用,身上依然冷得厲害。
盛禾遲鈍地察覺到,她應該是受了傷。
她現在應該立刻離開這里療傷,等傷好后再來尋找風雪城。
可四肢越來越僵硬,頭腦也越來越昏沉,一陣劇烈的眩暈感襲來,盛禾整個人都栽倒在了雪地上,徹底昏了過去。
……
“城主您來了!”
“這個小姑娘啊,她沒事,只是小腹處受了刀傷沒有處理,又在外面受了凍,一時間發了高燒昏過去了,過一會兒就能醒了。”
“不用不用,您進去看看吧,我還要給孩子做飯呢!”
“城主您可真是大好人啊!”
盛禾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婦人抱著沾了血的衣袍站在門口,似乎在與什么人交談。
那婦人回頭看了她一眼,立刻笑了起來:“城主大人您看,這不是醒了嗎?這下您可不用再擔心了吧?”
“城主,我等會兒做燒雞,您來我家吃飯吧?我家孫子都念叨著好久了。”
“誒!誒!那我可等著您了!”
那婦人說完,抱著衣服開心地出去了。
盛禾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她不知何時換上了一套干凈的麻布衣裳,衣裳上似乎還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小腹處則纏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紗布。
她的儲物戒和儲物袋都靜靜地放在她的枕邊。
“你醒了?”
那人從陰影處走出來,盛禾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
那是個男人,他的身材十分高大,看起來很年輕,眼角處有一道細細的疤痕,頭發卻已經花白,身上系著一件黑色的斗篷。
他踱步到盛禾面前,伸出寬厚的手掌在盛禾的額上探了探,笑道:“不錯,已經退燒了,你現在感覺如何,可還有哪里不舒服的?”
城主的聲音很柔和,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