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東家還是個孩子,孩子的想法和正常人不一樣也正常呢。
再說了,家里不看中書鋪,看中的是這個地段,租出去收租子才是這年頭最賺錢的買賣。
“好,你試試吧!”
“別告訴我爹!”
宋本點了點頭:“只能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后我就算算利潤。
利潤不好,我就按學徒的那法子走了!”
“好!”
余令沒想過自己會失敗。
偉人不是說了么,要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
只要給的錢到位,掌柜的屁用沒有。
余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著笑喃喃道:
“一個月三四千,領導真不是人,一個月十多萬,領導請別把我當人!”
“令哥你說啥?”
“沒啥,沒啥……”
宋本去盤點貨物了,余令想了想,把劉玖喊到一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天還沒完全亮劉柚就起床了。
看著還在熟睡的劉玖,劉柚小心翼翼的端著木盆走到了水井旁,伸手揭開凍得硬實的一層冰殼。
她麻利的用手中的木盆舀了一盆白雪。
身邊的暖意消失,劉玖睜開了眼,也爬了起來,麻利的把鋪蓋卷好塞到柜子下面。
望著滿屋子的書,劉玖美美的吸了一口氣。
凜冽的寒氣入肺,嗆得他不停地咳嗽。
咳嗽來的劇烈,可他卻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有擋風避雨的地方真好。
“玖哥洗臉!”
“嗯!”
……
劉玖從盆子里抓起一把雪狠狠的在臉上揉搓著。
臉頰,耳朵后面,脖子根,只要是不被衣服遮擋的地方他都狠狠的搓。
洗的時候冷,洗完了就熱。
作為生活在京城底層的人,劉玖已經生出了一種求活的本能。
這樣洗臉會很冷,但不會長凍瘡。
“柚子,你也洗洗吧,如今不怕了!”
劉柚也開始用同樣的法子洗臉。
當臉洗干凈,散落的頭發挽起來后,一個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出現在劉玖的面前。
劉柚不是不愛干凈,而是不敢太干凈。
黑黑的臉,亂糟糟的頭發,在這京城里能讓她省下不少的麻煩事。
大戶人家的娘子是怎么漂亮怎么打扮,窮苦百姓家的娘子不能太漂亮。
尤其是作為生活在底層的這群人。
漂亮會是一種罪。
上層的人或許看不上瘦的像條干魚的劉柚,他們不喜歡,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喜歡。
京城這么大,什么樣的人都有。
等兩人收拾好,搬走門栓,京城的天也亮了。
兩人麻利地收拾著衛生,然后開始開門做生意。
鋪子雖然是以印書賣書為主,但鋪子也賣其他的貨物。
筆墨紙硯也會一同售賣。
這些都是屬于鋪子的正常經營范疇。
那些大鋪子除了經營這些,還會賣古玩,以及各種樂器等……
一件出自名家的樂器,就是好多鋪子一年甚至數年的營業額。
一刀灑金銀宣紙,能換半個宅子
(ps:現在的宣紙也不便宜,兩刀四萬,一張三丈三的宣紙價格是一萬六,我國的奢侈品奢侈起來,那些外國的奢侈品直接不夠看。)
收拾完畢,劉柚望著門口等待著客人上門。
劉玖開始往竹背簍里放各種“筆墨紙硯”,這是他要拿去賣的。
現在春試開始了,泡子河的文人越來越多,貢院的文人也越來越多。
劉玖準備去找“客人”,而不是等著客人上門。
這就是少東家所說的發揮主觀能動性!
望著劉玖出門,劉柚迫切的希望他今日能旗開得勝。
昨天劉玖賣了一刀紙,鋪子獲得純利十三文錢……
少東家說到做到,直接給了五文錢。
今天他又出去了,準備比昨日還充分,劉柚覺得今日一定會賺得十文錢,一定可以的,劉柚無比相信劉玖。
她比余令還迫切的希望鋪子好。
鋪子雖不是兩人的,但兩人卻無比的期望鋪子能生意興隆。
生意興隆兩人就不用過先前的那種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
生意如果不好,鋪子開不下去,那種日子就得繼續。
寒風撲面,劉玖臉上帶著暖暖的笑意,他覺得自己的苦應該吃完了,現在是甘來。
他無比的相信自己會過的很好,他要成為鋪子的大掌柜。
這一天他已經等的太久了。
令哥說,拿業績說話。
地窖的那些書,那些信教的孩子,余令知道的關于這外國和尚的一切,其實都是劉玖告訴余令的。
因為,余令是第一個給他喝肉湯的人。
“記住,做生意嘴要甜,咱們是做文人生意的,不但要嘴甜,還要實在,要把咱們鋪子實在的名氣打出去……”
劉玖深吸一口氣,朝著不遠處一名正在讀書的文曲星走去。
等他書讀完了,劉玖走上前開始打招呼……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劉玖手里多了十文錢。
他賣了一方墨硯……
劉玖把錢握在手心,然后朝著那邊的一群讀書人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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