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華章沉默不語。
薛清漪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也不關心,只哭著問:“師尊方才,可是要再對弟子施展搜魂之術?”
謝華章抬眸望她。
雖仍未語,但眼神已說明一切。
薛清漪的眼淚頓時掉得更厲害。
“師尊,弟子才剛從大難中逃出一劫,回到宗門,身上傷勢還未好全,竟就又被師尊懷疑,弟子實在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錯,要被你們所有人,一個一個的這樣針對?”
薛清漪哭得梨花帶雨,話語間中并不掩飾她悲痛的情緒,一字一句傷心地說,“六師弟說,弟子是因為嫉妒小師妹得到師尊師叔和師弟們的寵愛,所以才勾結邪修害了小師妹,既然如此,弟子懇請師尊將弟子逐出師門!”
她單薄柔弱的身軀,脊背卻挺直,“師尊師叔和師弟們的寵愛,弟子不敢再奢望,也不要了!弟子只求一條活路!還望師尊念在多年的師徒情義,滿足弟子的心愿!”
此刻的她,便猶如一朵在風吹雨打中受盡欺凌的嬌花。
明明已經遍體鱗傷,卻仍舊倔強地不肯倒下。
而這樣的她,叫人看在眼里,卻是止不住的一陣心疼。
紀見心里尤為不是滋味。
一開始,便是他最先攻擊薛清漪,說她是嫉妒小師妹得到所有人的寵愛。
于是,她如今便說這所有人的寵愛,她不要了!
沒人再跟他心愛的小師妹去搶了!
明明這該是曾經令他滿意的結局,可此刻卻只覺百爪撓心。
一旁,蘇幼窈也是一臉意外地望著薛清漪這般我見猶憐的模樣,一邊心里癢癢地想要將她抱入懷中狠狠疼愛一番,一邊又止不住的懷疑。
書里的薛清漪,可不是這樣的。
書里,這個二師姐固執己見,死守著宗門的清規戒律,為人的仁義道德,只要是認為自己對的地方,從來不肯輕易低頭。
她絕不會像如今這般懂得變通,主動示人以弱,以此換取流云道宗這幫狗男人的疼惜,進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也正是因為薛清漪一次次的所作所為和書中完全不同,她才懷疑她被什么人給奪舍了。
今日好不容易說動謝華章對她施展搜魂術,卻不想,謝華章竟只因為她幾滴眼淚,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呵。
不得不說,只有男人才更加了解男人。
這幫臭男人,就算是修真界第一人又如何?
不都還是一個樣?
見著哪個女子柔弱可憐,就會對誰生出保護欲。
此時,紀見和蘇幼窈都沒有語,心中所想各有不同。
“退宗,或是退出師門,這種話,以后莫要再提。”
謝華章則突然開口說道。
他眸光淡漠地瞥一眼薛清漪,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眼淚,然而說話的語氣,卻分明溫和了許多,“為師問你,斬星用劍刺傷你時,你為何不躲?即便躲不掉,但為師曾給過你幾樣防身保命的法寶,你為何不用?”
這話一出,薛清漪還未回答,一旁紀見的臉上頓時浮現出心虛。